12月16日是星期五,属于正常上班时间,对我这个特意去北京拜访各大部委、高校的生意人来说,肯定是难得的好时间。不知何故,我却执意想去龙泉寺,去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看看。
我住的地方离龙泉寺约五十公里,如果从地图上看,感觉距离也不遥远,但对北京这个塞车极其严重的地方来说,却是遥远的距离。早上,我与朋友吃过早餐,找了一辆的士,驱车前往。
龙泉寺所在的位置很偏僻, 位于海定区西北边的凤凰岭风景区。凤凰岭说是风景区,个人感觉有点言过其实,除了光秃秃的石头及为北京防风固沙的树林,好像没有其他更特别的风景。但这里却很有历史渊源,据史料记载,可以追溯到辽代应历年初,释继升法师便在此修建龙泉寺传播汉传佛教。后经元朝、明朝、清朝历代高僧重建、维护,在岁月的风雨中或繁或衰延续几百年。但到民国末年,特别经历“文革”浩劫,久负盛名的龙泉寺也败落不堪。
我没有见到龙泉寺败落的模样,但在皇城脚下、京城之郊,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寺庙几乎无法延续香火,确实是历史的悲哀,或许说是文化的悲哀。我也无法想像,如果没有遇到释学诚法师率弟子入住,开启科技弘扬佛法的新时代,龙泉寺还会屹立在天地之间吗?
龙泉寺真的很偏僻,的士司机笑笑说,他是老北京人,已经快六十了,如果不是碰到我们,如果不是我们要去龙泉寺,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甚至他反问:“就一个破寺庙,有什么好玩的?”
我与朋友下了车,顺着路人指点,来到了网络中盛传的龙泉寺。我以为经过释学诚法师的苦心经营,龙泉寺会是规模宏大、信众如织,但踏上青色的石板路,仔细端详,也与普通寺庙差不多,但要与少林寺、武当山比,差距极其遥远。让我诧异的是,寺庙里有很多义工,而且脸上总挂着笑容。我与一位年约五十的义工聊天,他告诉我,他是画家,为寻找创作的灵感,来龙泉寺做义工很久了。龙泉寺的义工与我们政府的社工不同,是没有任何报酬的,除管吃管住,其他什么也不管。
我此行龙泉寺的目的是想拜访高僧,顺着寺内义工的指点,来到护法大队,护法义工告诉我,释学诚法师去外地讲学了,而其他毕业于清华、北大的博士高僧,也基本不在寺内,他们主要去外地或闭关,或传法,或交流,总之,虽是红尘之外的僧人,却比红尘之内的凡人忙碌。
带着些许遗憾,我提着自己出版的《人生四十年》《潇湘文化概论》《胡适文学思想的现代性》等书去龙泉图书馆。我是商人,却是以出版为使命的书商,所以每到一处,我都设法留下公司出版的图书。不是想有多少人买,而是期望有多少人看。负责管理图书的义工见不是佛教领域的图书,不敢确定能否收下来,便让我坐下等他们图书馆的组长。而此刻,新华社组织人员来图书馆交流。也许因为佛门重地,所以,不管是新华社的知名记者,还是外地慕名而来的众生,都很安静地翻书、看书,似乎比大学图书馆的秩序还良好。等了很久,他们组长来了,见是由光明日报出版社、现代教育出版社公开出版,而且都是文学、学术类的著作,很爽地答应我把书留下,并让我在捐赠登记册上签名留念。我给了他们名片,说:“你们如果需要图书,随时找我要,我可以长期免费提供精美图书。”
我与朋友从侧门出来,随意用手机一拍,发现任何一张照片都很美,美得无法用词藻形容。龙泉寺每座房子都依山而建,错落有致,不管用肉眼观看还是用相机拍摄,都是绝美的艺术作品。我感叹于此,寺庙里的僧人确实高人。朋友则跟我讲,他们没有功名利禄的烦恼,没有指手划脚的干扰,设计的作品当然更流畅、更真实、更自然。我没去过腾王阁,但一直被“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感染。但此刻的龙泉寺,在冬日艳阳的照射下,也同样衬托“冬水共长天一色,白云与孤鹜齐飞”的感觉。
这些年,很多朋友说我是有福之人。想想也是,从早上出发到龙泉寺参观,没有遇到任何堵车;明明天气预报发布红色预警,天空却是那么蔚蓝。而当我离开龙泉寺时,雾霾却像沙尘暴一样朝龙泉寺扑来,转眼消失在我们眼前。当时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虔诚感动了佛祖,特意给我留一段参观的美好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