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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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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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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木瓜山

刚刚在网络上看到一个帖子,说唐代著名诗人李白可能去过木瓜山,而且是我的故土。其诗为《望木瓜山》:早起见日出,暮见栖鸟还。客心自酸楚,况对木瓜山。虽然目前无法证实是否指我曾去过的木瓜山,但字字句句勾起我对木瓜山的回忆。

今年清明,妻子与女儿没有与我一起回乡祭祖,驱车千里回到家乡时,除访朋会友,剩余时间极其无聊。我在QQ上留个帖子,说我回湖南了。远在广西的兵龙即刻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也回来了,而且带着老婆与小孩。兵龙给我的印象很深, 他是高二去部队的,后来通过努力,现已是正营级干部。职别虽然不算高,但对于一个地道的农村孩子来说,能在部队混一官半职,也不容易。

转眼惜别二十年,所以我也想见见他。而在木瓜山水库工作的小丽主动约我与宁兵龙去水库观光旅游,声称有绝对原生态的美食招待我们。像我这种常年生活在都市的生意人,天天几乎与地沟油、苏丹红打交道,听说有原生态的美食,垂涎欲滴。暂且不知木瓜山水库路在何方,我就直接答应了:“一定去,一定去”。

我较少回家,一年最多两次,通常只有一次,有时一次也没有。所以,回去的每一分一秒,我特别珍惜。为顺利去木瓜山,我打电话给在万和学校的江波,他现已是学校的总务长,掌管几千人的吃喝拉撒,很不简单。听说我回来了,二话没说,提前到花门路口等我,并与小丽给我做向导,一起驱车去传说中的木瓜山。

木瓜山位于隆回西南部,是苏河、罗洪等多个乡镇交界地。境内除有远近闻名的木瓜山水库,还有极富传奇色彩的白马山。

据说在元朝末年,一代枭雄陈友谅拥兵自重,在江洲称王,改年号为大义。圣正23年,朱元璋大败陈友谅,其率残部及家眷逃至湖南,来到一座无名山下时,家人已被打散。他的三个女儿永贞、雪女、神女骑着白马,到处寻找,此时追兵已至,三姐妹急中生智,骑马倒退上山。追兵见马蹄朝前去,便往前追踪,姐妹们从而大难不死,就在山上隐居下来,种麻为生。

此行去木瓜山,我就想去两个地方,一是父亲念念不忘的木瓜山水库,再是传说中的白马山。但当车辆进入苏河境内时,才发现去了国内外不计其数的名山大川,与木瓜山一样险峻、陡峭的山道,其实不算太多,纵使央视年年报道的湘西矮寨,也不过如此。穿梭在几近S型的林间小道,着实让我心生寒意,而帮我代驾的江波则说,“这算啥,生活在农村,还有比这更恐怖的”。

去木瓜山水库的路极其崎岖,也特别陡峭,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成粉身碎骨。可两边的风景也是出奇的美丽,不管是高耸入云的树木,还是奇形怪状的石头;不管是淙淙流淌的溪水,还是啾啾作响的虫声,确实让人欢乐,惹人陶醉。

我们车上三人,边聊边说,边看边玩,偶尔小歌一曲,有时也打闹一下,让我们仿佛回到天真无邪的校园时代。当我们到达木瓜山水库时,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排红房子,屹立于悬崖边,如一位清纯的少女在默默等待,也如一位痴心的爱人在真诚守候。我们将车停在红房子,就走路上山。

到达木瓜山水库大坝时,天空开始下着毛毛细雨,此时,从广西赶来的兵龙也到了,见面一霎那,我真无法认识了。遥想当年,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怎么变成秃头了呢?而且酒肚比我还严重。

同学见面,自然不管什么职,也不管什么官,大家仍像同窗时一样喜欢开玩笑。兵龙问我这些年干啥,当年的猴子怎么变成土豪金了?江波也附和,当年的孔乙己怎么变成老板呢?小丽与我是本家,就打趣兵龙,你不也变成兵匪了吗?大家嘻嘻哈哈,甚是快乐。

兵龙老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北方美女,端庄大方,我与江波把他拉到一边,悄悄问:“你这家伙,如何把别人姑娘骗到手的?”宁兵龙把老婆叫过来,悄悄跟她说,你帮忙介绍一下,当年我用了手段把你骗回来了。她的老婆很爽朗地说了一声:“秘密,绝对是机密,不告诉你们。“惹得我们笑翻天。

站在木瓜山水库在大坝上,小丽给我们介绍,前面那云雾环绕、直插云霄的大山便是白马山。可惜天空下着小雨,山路陡峭稀滑,建议我们不要开车上去,纵使此时上山,回来也特别困难,如果时间允许,期望我们第二天登白马山,去看看陈氏三姐妹得道成仙的地方。并说,如果运气特别好,可以采摘到野生的天麻。

雨水稀稀落落打在我们脸上,衣服瞬间就稀了。可第一次来木瓜山水库,怎么也要乘船到水库中畅游一回。小丽看出我们的心思,特意找来师傅,驾着铁船,在波澜不惊的湖面游玩。我生活在南方的都市,常年见到的江河,不是垃圾就是油污,想想恶心。看到这清澈甘甜的河水,自己条件反射一般,捧起一瓢,直入嘴中,清清的,凉凉的,似甘非甘,似甜非甜,甚是舒坦。

老家的同学羡慕我们在南方发展,并说我们的财富可能拔根毛比他们的腰还粗,可我打心眼羡慕他们, 羡慕他们有好山好水好空气,吃饭不要沾染地沟油苏丹红还有数不胜数的化工调味品,虽然不是生活在仙境,可真晒过活神仙。老家的同学就哈哈大笑,说他们终于找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夜幕徐徐降临,同学们提议打纸牌,数胡子那种。我小时候有接触,但南下广东,再无碰及。可同学们喜欢,我也胡乱参与。一块钱一胡,我想一个晚上,也输不了一百人民币。可没几轮,我的几张百元大钞就不见了。开始他们不相信我不会打,以为谦虚,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不会打牌,信吗?但实践证明,我真不会打牌,也不会麻将,甚至不会跳舞。当地一村民看我可怜,就帮我,可能手气好,没几个回合,我输的钱又回来了,甚至稍有盈余。我借故肚子饿,提议大家去吃饭,我也将钱退给大家。

小丽准备的菜确实丰盛,猪肉是当地村民养的,小鱼是从水库捞的,鸭子是农民喂的,蕨菜是从山上采的,还有久违的蘑菇,是白马山长的,其他还有几个菜,我们总共七人,摆了满满一桌。

兵龙提议喝酒,江波、战逵附和,小丽也同意,我一个人想说不喝都不行。小丽去附近村民家要了一桶纯真的米酒,我们五个同学开始把酒当歌。毕竟二十年不见了,彼此特别想念对方。同学中,我年龄稍大,他们敬我,来者便是一碗,我也敬大家,又是一碗,然后一起回忆读书时的谷麻豆子之类的小事,说到兴头上,又是一碗。当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总之,我们四个男同学,加上兵龙的老婆也喝了几碗,差不多把那一桶酒喝完了。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同窗见面,怎么不是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床睡觉的,迷迷糊糊记得自己中途起来几次,把所喝的好酒全给吐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窗外,小虫啧啧,灯光点点,犬声轻吠,松涛阵阵,雾从脚下升起,云从头上飘来,感觉不是天宫,胜地似天宫。带着一丝醉意,遥望远方,我在狂想,以前穷,期望大把大把赚钱,现在解决温饱问题了,又该追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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