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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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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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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眷恋的那条小河

小时候住家,面南,隔着一垄水田,一片甘蔗地,水田和甘蔗地之间,是一条小道,穿过小道,上一个小坡,横着一条用于灌溉农田的水利,是从穿县而过的右江河抽水灌渠而成,农忙时节用水,它缓缓地蜿蜒地向东流去,灌溉县城周边那万亩良田。

这条水利,在我们的心目中,就是一条小河。我六岁不到,就跟大点的孩子到那儿去学游水,让人拉着手,颤颤巍巍地走进水去,以“狗爬”式开始练习,呛过几次水以后,就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游水。

河道的两旁,长着长长的茅草,青蛙在“呱呱呱呱”地叫唤;水里的小鱼,不时翻跃而起,银光闪亮;空中的燕雀,忽然收紧双翅,闪电一般扎入水中,接着一跃而起,嘴里还衔着个小东西。偶尔,有水蛇在河里游动,像是要找孩子们玩耍似的,我们并不害怕,大点的孩子还去追逐它,它快速扭动身子,钻进河边草丛不见了。

我们还会在岸上钓鱼。——捉些苍蝇,把它们勾在钓勾上,抛进河里。鱼饵在水面上漂浮,人手握鱼杆坐在岸上,不停地抖动鱼杆,让钓勾上的苍蝇像个跳动的小玩意儿,吸引鱼儿的注意。只要苍蝇勾向下一沉,就手向上一挥杆,一条鲜活的“烂刀”就被甩在岸边。晚饭时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吃得就特别香。

夏末,有蟋蟀在小河两岸,震翅高歌。捉蟋蟀,斗蟋蟀,就成为我们的另一乐事。循着蟋蟀的“歌”声慢慢寻去,在洞里,或在哪块石头底下的缝隙间,找到正在“歌唱”的蟋蟀,用头发丝或细茅草把它引出捉住。蟋蟀要找那声音响亮、头大、背项油亮的,这种蟋蟀,威风凛凛,凶狠好斗。我曾经捉到过那样一只,因为头颈深红,就把它叫做“红头将军”。“红头将军”打斗起来,非常凶狠,不想被一个已不是小孩的“大人”相中,硬是从我这儿“借”走。后来听说,我那“红头将军”在他那条街道上斗狠,从来都没有输过。失去“红头将军”,我十分懊悔,听大人讲,真正的“蟋蟀王”,是骑在毒蛇头上的那只,叫做“蛇头蟀”,这种蟋蟀,天下无敌。我相信大人的话,专门去寻找这种蟋蟀,在寻找的过程中,碰到过几回毒蛇,最终也没能看到骑在它头上的那只“蟋蟀王”。

小河向东去,大约二、三里以后,往左拐个弯,进入一个水库,水就在那里分流,“履行”它的灌溉功能。这县城周边最肥沃的水田里,播种着本地最高产的水稻,是本地最具代表性的稻田。我们在河里游水,也在里面拉撒,稻香里,留着我们童真的“趣味”。

一晃眼,我们已经长大成人,并逐渐老去,我总眷恋的那条小河,早已不是三面泥土、两边长着长长茅草的样子,它被水泥抹成“三面光”,长不出茅草来,即便是在用水季节,水也不过齐腰深,没有孩童在里面游水。它曾经灌溉过的那一片稻田,连同水库一起,也早已被林立的高楼所覆盖,每当夜暮降临,房屋四周的空地上,伴随着音乐声,广场舞的身影扭动起来,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那里,成了中老年人的乐园。我心目中的那条小河,我童年的那个“伊甸园”,还有那片带着我们童真“趣味”的稻香,再也寻不回来。

哦,我眷恋的那条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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