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果

花与果

文/叶潇（湖北）

1

纷纷扬扬的花瓣，像血一样从枝头滴落

蓦然回首的果收起悲痛，努力让这个季节成熟得更饱满一些

即便头颅低垂，也要让面对大地的沉重显得更庄严一些

2

不用去回忆凋零从何时开时，拾起一朵花的时刻总是芳香四溢

不用去铭记腐朽在何时到来，摘下一枚果的日子总是甘甜如蜜

花与果都要交付给一把镰刀，一些人在收获，一些人在收割

3

要像花一样绽放，就要能托起果实的沉重

要像果一样香甜，就要能拾起花瓣的飘零

成为一朵花或是成为一枚果，阳光与风霜都是同样的艰难

4

你想倾听花的声音，但你能对一朵花说出一句恰如其分的话么

你想进入果的梦中，但你能为一枚果提供一张长睡不起的床么

你把灿烂的色彩和甜美的味道全揉碎在掌心

那被你轻轻捧起的，是奉献给谁的短暂与永恒

5

这并不是一段饥渴的岁月

我们却要在尘土里去寻找一朵花

我们却要在泥壤里去埋藏一枚果

土地拒绝生根发芽，我们只能把自己埋葬成一朵花

等待一个吊唁的人，在我们的坟头放一枚彩色的果

6

花朵和果实

都可以用来装饰一场盛大的宴会

在酒足饭饱之后，每个人都学会了摧残自己

7

全身撒满了鲜花的人，从未种植过一粒种子

身前摆满了果实的人，从未紧握过一捧泥土

在最珍贵的地方，有无法呻吟的根须正在忍受不着痕迹的践踏

8

我不知道

是该赠送给你一朵花，还是该赠送给你一枚果

一无所有的我，还是赠送给你一粒微不足道的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