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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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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颂

黄河滩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黄河的。

黄河像个古老的传说。

幼时,我就爱上了家乡的河,爱上了家乡的林子和草滩。

河滩里长着望不到边的河柳和没过头顶的野草。我将牛赶在草稞子里,便可以尽情地看那永远也看不够的黄河,听那永远也听不烦的船歌和涛声。黄河水打着漩涡,翻滚一排排浊浪,拍打着脚下的土地。河水温顺地舔着我的赤脚,痒丝丝的。河心里童话般突起的沙洲,野生着叫不出名的绿果子。拉网的人们,缓慢而沉重地踩着松湿的沙滩,那古铜色的脊背恰似一片刚退下河水的滩地,疙疙瘩瘩,倔强的朝向苍天与太阳。河面时而飘过一只古老的木帆船,那黑色的粗陋的桅杆像挑着一个妙极的故事一样,引我的目光远去,远去……我深深地爱着故乡的河,那是一种心底的,说不出缘由的爱。

我的家在黄河岸边,就像一只在渡口的古帆船。我便是枕在黄河的臂弯儿里长大的。孩提时,每到黄昏,便站在门前的土岗上,倾听黄河水奔腾的轰隆声,像滩里的汉子在低沉地呜咽,我常为这悲声感动而黯然,直到夕阳挽着袅袅飘逸的炊烟缓缓落下,渐渐染红了河面。那蒸腾的雾霭裹着落山的太阳,似一只用红纱巾包着的大金桔,飘浮在如火的河面上,俄尔,淹没于翻滚的芦苇荡。在这悲壮的旋律里,草垛散发着的野香引我沉沉睡去……童年的梦里,黄河像个古老的传说。

我深爱着黄河--像所有黄河的儿子一样。

我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黄河的儿子们在古老的河道上艰难地翻耕;沉重的犁铧划过刚刚苏醒的土地。那脊背,依然是古铜色的。我突然觉得,他与脚下的黄河滩是那样相像,倔强地向太阳诉说,诉说心中的苦闷和欢乐。那是黄河的涛声。我仔细地倾听,渐渐地,那脊背变成了古老的河道,他用胸膛托着汹涌的激流,托着一代代风流。哦,正是这脊背,托着历史的河流!

我蓦地明白了,我正是在爱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我正是在爱着母亲和美好的家园。我,是黄河的儿子。(马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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