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福建土楼“世遗”之光

                                           探秘福建土楼“世遗”之光

                                                    文/福建卢如昌

       世界文化遗产地“福建土楼”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神话般的山村民居建筑奇葩”，客家人创建的土楼是东方文明的一颗明珠，让人无限向往。只有当你走进土楼，才能亲眼目睹那些土楼千姿百态的风采。

福建土楼世界文化遗产地由永定、南靖、华安三县(区)组成，其建于不同时代，规模不一、错落有致、布局合理、形态各异，与青山、绿水、村道、小桥、田园完美融合。

永定客家土楼是福建土楼最具代表性，有振成楼、福裕楼、奎聚楼、如升楼、光裕楼、福兴楼、庆成楼7座土楼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古朴厚重，规模壮观，令人震撼。

十月下旬，我随闽西文学院、湖坑镇党委政府主办“土楼明珠大湖湖坑”作家采风团作家们走进湖坑村土楼最密集的地方，去探秘神奇土楼。

沿着金丰溪，放眼望去，大约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土楼。我们参观的第一个土楼就是振成楼。这是湖坑镇洪坑村百余座土楼中最具典型代表性的一座，被誉为“土楼王子”。

小溪潺潺，水车悠悠，野花遍地，绿树婆娑，灯笼高挂。一路上随处可见民居前小商铺摆着摊子，土楼香烟、茶叶、万应茶、金线莲养肝茶、木捶酥等地方特产和各种旅游产品，琳琅满目，商家不时招呼大家看看、尝尝。

“土楼王子”振成楼雄浑庄重，气宇非凡，堪称客家土楼的精品。振成楼呈现在面前，这座宏大的圆形建筑，黄土筑成的弧形围墙，高高的屋檐，在土楼前宽阔空旷的地坪上威严地默立着。一幅用鹅卵石拼砌成的硕大“八卦图案”，令人赏心悦目，颇生妙趣。我站在广场放眼望去，振成楼外环楼的造型,按照《易经》的“八卦图艺术建造的。随行的年轻女导游，她一边引领我们参观，一边绘声绘色的解说，增长了见识。在洪坑村大小土楼上百座，最负盛名的振成楼和福裕楼，她指着前方振成楼问道：“你们看看，像什么？”她停顿一会儿，给大家介绍说：“从上空俯视，振成楼与楼外左右延伸的建筑连在一起，形似古代官吏的乌纱帽。而每当帽子冒烟的时候，就是楼内日常生活生火做饭之时，浓烟顺着厨房烟柜，经墙壁内的烟道由楼顶的烟孔扩散出去，这样科学而独具匠心的设计还有很多很多。当年建造此楼时，许多材料都是楼主人雇劳工从上海背运而来。由此可见当时建楼工程的浩大与艰辛。”

继而，她又给我们讲述土楼故事......

故事发生在清末，永定是闻名全国的烟草之乡，相应的对烟刀的需求也很大。现振成楼主人林鸿超的爷爷林在亭从烟刀学徒做成了老板，1865年创建“日升”烟刀，他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叫德山、次子叫仲山、三子叫仁山。林在亭42岁时，为躲避太平军的强取豪夺，携带着三个儿子外出学打烟刀的手艺。翌年，三兄弟学成返乡，以三块银元起家，开办工厂、经营丝烟和烟刀生意，兄弟诚信经营，其货品精良而走俏全国。林鸿超老爸林仁山把家族事业发扬光大，垄断全国烟刀市场，富甲一方。

被国人号称“土楼王子”的建筑杰作的振成楼设计者就是林仁山次子林逊之。始建于1912年，历时5年耗资8万光洋的振成楼，悬山顶抬梁式构架，分内外两环，外观是高19米的圆形建筑，外环四层各48间，按八卦方位分为每卦6间，卦与卦之间由防火墙隔离。每卦自用楼梯，拱门相通，关起门自成院落，打开门则全楼贯通。土楼内环中心设计成戏台状，为全楼迎宾宴客、开会唱戏、婚丧嫁娶之公用场所。

走近“土楼王子”面前，只见正大门楣上楷书楼名“振成楼”刚劲有力，还左右是门框配一副楹联，横批“威凤祥麟”,“振刚立纪，成德达材”嵌楼名“振成”二字。是林逊之为纪念其上祖林福成、林丕振，这副对联，展现主人林逊之的家国情怀；林家后人不负祖训，立业建功、报效国家。在外大门左侧墙体上刻有一块”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十分醒目，更显得文化内涵厚重。我们跟随女导游从外大门步入楼内，见到了中心大厅，建造非同一般，外环中式架梁土木结构，内环西洋装饰砖木结构，土洋结合，布局精妙。女导游介绍说：振成楼又称“八卦楼”，是圆形土楼，建成已经一百多年。分内外两圈，外圈生土夯筑，高4层。内通廊式，又以砖墙隔成相互可以通连的8个单元，走廊以隔墙拱门相通，各单元均置一楼梯，底层各自形成院落。欣赏之余，我内心赞叹道：将其砖石、土方、木料用来修建客家土楼，客家人民用自己的双手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真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在楼内徜徉，抬眼可见楹联荟萃之地。中厅门：“干国家事，读圣贤书”；官厅前中石柱：“振乃家声、好就孝悌一边做去，成些事业、端从勤俭两字得来”；官厅前外石柱：“能不为息患挫志，自不为安乐肆志；在官无傥来一金，居家无浪费一金”。从三幅对联里就能看出振成楼祖辈历来讲究家国情怀、修身齐家、励志立业、勤俭节约和家风传承，充分展示了以振成楼为代表的客家文化深厚的文化内涵。

步入楼内正大厅，不乏当时名人的题赠字幅,“里党观型”四字最引人注目，出自民国大总统黎元洪的亲书墨宝。遗憾的是孙中山先生亲笔题写的“博爱”匾额原件，在六十年代不知下落。楼里厅堂墙壁、柱子、门楣的楹联、诗词、家训应接不暇：官厅正内壁：“言法行则，福果善根”“从来人品恭能寿，自古文章正乃奇”；官厅左右壁：“带经耕绿野，爱竹啸名园”“春托风生，兰知领未”；“静无人至，竹亦欣然”；后厅观音神龛：“振刷精神，功参妙谛；成就福德，果证菩提”。楼右超庐厅：“振刷精神，担当宇轴；成些事业，垂裕后昆”；后厅柱联：“振作那有闲时，少时壮时老年时，时时须努力；成名原非易事，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要关心”。这些楹联中有好几副是“振成”楼的嵌名联，格调高雅，祟尚公德，催人奋进。如“干国家事，读圣贤书”，体现了客家“耕读传家”的传统,寄托着文人建功立业的胸怀。

土楼文化最为影响深远客家祖训,如《祖训》《传世家训十条》《客家妇女美名扬》等等，这些名人雅士的题词、楹联、诗作及家训，分为“家国篇”“立业篇”“修养篇”“处世篇”和“气节篇”，字里行间传达出忠孝仁义礼智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丰富哲思，为后辈为人处世、自我修养确立了规范。2015年9月底，原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考察了振成楼“客家家训”赞誉说：“客家家训体现真善美，没有一点假大空”。正因为客家家训饱经世俗生活的深厚文化积淀，留给后世家国兼具独特而丰饶刚劲的精神情怀，也因为客家家训“振纲立纪，成德达材”，客家人崇文重教、寓意深刻。所以在其熏陶涵养下，人才辈出，既给后人留下可宗法之楷模，我们品读、领悟客家家训，探寻客家家训背后的精神内涵。客家家训是我们对传统文化的再次审视，显示了国家社会对传统文化的理性认识及珍视。

我从振成楼楼内走出来到楼外，再细细打量土楼外观，不难发现土楼的奥秘，一、二层对外均没有窗户。据女导游介绍：历史上，客家都是先民举族南迁来的，客家先民不远千里来到异乡，选择一种有利于维护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家族制、凝聚族人同心同德共御外侮之归属感的居住形式至关重要,所以发明了聚族而居、防卫御敌的客家土楼建筑，足见客家人的聪明和智慧。

振成楼右侧坐落正方形土楼，这座叫庆成楼，建于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土楼高3层，规模宏大，古朴典雅，与振成楼相得益彰。如今庆成楼也是全国第一家“客家家训馆”。

在草坪绿地上竖立一块红字“客家家训”景观石、吴伯雄题写的“客家家训馆”馆名景观墙、“家训”“传承”主题雕塑，融为一体，相互映衬，构成一道亮丽文化风景。

女导游又带我们前往“庆成楼”参观。庆成楼外正大门二副嵌名联映入眼帘：“普天同庆，建国必成”“庆子孙由礼仪、成先人志在孝忠”，客家人自称为“中原士族、三代遗民”是华夏文化的正宗、嫡系。继承着爱国爱乡、注重礼仪、忠孝节义、耕读传家的传统美德，这土楼楹联蕴含土楼丰富文化内涵。

楼内一层“客家家训馆”，我们步入展厅，认真聆听女导游讲解：客家家训馆，2014年建成对外开放，后又进行优化升级改造重新对外开放。据介绍，“客家家训馆”展厅上下两层展厅,以客家精神为主线，通过族谱、图片、文字、书法等形式展出永定境内人口排名前60位姓氏精选出祖训家规，以及永定客家族谱中有记载祖训家规的19个姓氏族谱，还有名居、名祠家训图片、训书法作品，内容涵盖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方面，向客人们展示了客家土楼家训文化精华。女导游说：“客家家训馆”展陈分“客家源流、家训家规、客家厅堂、楹联匾额、家训故事、客家私塾、客家俗语、家庭美德、资料查阅电子屏、客家家训馆宣传折页”等10个部分进行展陈，并有客家厅堂、土楼私塾场景等再现，每一块展板都凝结着我们客家人祖辈立身治家、为人处世的经验与智慧。我边听解说，边在仔细阅读前言，在“客家南迁路线图”前，女导游为大家讲起了客家源流、土楼的民俗文化。土楼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建筑瑰宝。联合国给它的定义是“聚族而居，突出防御功能，利用当地的沙土、红土、黏土累积夯实的土质建筑”，因而称作土楼。土楼里祖祖辈辈居住的都是客家人。客家人，又称为河洛郎。客家人是一个具有显著特征的汉族民系，也是汉族在世界上分布范围最广阔、影响最深远的民系之一。客家因战乱、疾病、被迫南迁而产生，“要问客从何处来，客从黄河边上来。逢山必住客，住客必逢山。”因而被称为“客家人” 。迁徙也给了客家人坚韧的品性,尽管所处环境位于偏僻的山区，但是勤劳的客家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历史。

客家文化在我的脑海里印象最深，它有很强的融合性、传承性，当年这些人从中原过来，最初是客人，后来经过世代的发展反客为主，将带过来的中原文化与当地的文化很好地融合形成了现在的客家文化；客家文化里渗透着很多儒家文化的精髓，客家文化与儒家文化是一脉传承的。

在家训家规展板，王氏祖训的展板上写着：“先国家，敦孝友；重丧祭，肃闺门；守耕读，务勤俭，戒斗讼”“孝顺父母，尊敬长辈；友爱兄弟，和睦宗族；遵祖敬宗，弘扬祖德”；谢氏祖训的展板上就写着：“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此四语，当终身服膺。”一个个姓氏祖训蕴含 “耕读传家、崇文尚礼、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包容友善、勤奋进取” 的家国情怀。

我在卢氏展板停下脚步，仔细端详：圣谕广训十六条：“敦孝弟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和乡党以息词讼，重农桑以足衣食，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黜异端以崇正学，读法律以警愚顽，明礼让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训弟子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善良，诫逃匿以免株连，定钱粮以省催科，严保甲以弭强盗，解雠忿以重身命”。由此从不同的展板可以看出，虽然各个姓氏有所差异，但是这其中所表达的内涵基本涵盖“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从中原南迁居住在土楼里的客家人，正是以这种无声的教育，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世世代代后人的心灵。客家家训，植根于中华文化“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的深厚土壤。

在楼内环绕一周，心灵受到客家文化的熏陶和洗礼。这时我们女导游招呼大家坐坐、歇歇，品尝当地特产的茶叶。楼内茶座沏茶的主人热情递给我茶水，杯中茶水沁亮，似琥珀色，轻抿一口，一股清香润喉咙中，细细品品啜、砸砸嘴，从牙尖到舌根充溢着浓浓的甘甜，令人神清气爽，回味无穷。有几位买了几袋金线莲养肝茶，自己家喝，养肝健身，或送父母送亲友，还能孝敬长辈，永定的土楼传统文化和茶叶在外面传播远扬。

参观完毕，走出楼外，回首发现外门墙挂满牌匾。一块块金字牌子含金量沉甸甸的。客家家训馆已经成为北京大学“思想政治实践课教育基地”，福建省委宣传部、福建社会科学联合会“福建省社会科学普及基地”、福建省妇女联合会“福建省家庭建设示范基地”，中共福建省委党校、福建行政学院“现场教学点”，福建省教育厅“福建省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福建省委文明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题馆”等研学实践教育基地。时下研学旅游兴起了新业态，客家家训文化备受市场青睐，省内外教育培训机构、中小学校、组织、党建单位纷至沓来，前来学习培训、旅游研学络绎不绝。

傍晚时分，采风活动紧张短暂，余兴未尽，我们带着依依不舍的眷恋，乘车返回镇政府。身后上百年的土楼是那样的沉静而美丽。当晚我在土楼王子宾馆住下来，明天还要去奥杳、南溪继续看神奇的土楼，听那迷人的传说，探秘福建土楼“世遗”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