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如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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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卢如昌
题记：漳平市是福建盛产水仙茶地方，而水仙茶的主产区又处于漳平南洋镇。有一条叫做“九鹏溪”（或南洋溪）穿境内而过。九鹏溪水滋润着周边地区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此地茶园遍布，枕着青山，卧在闲云之间，茶香萦绕，水仙茶文化沁心入髓。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杂花生树，山野蝶舞。我迎着春日的暖阳，踩着春天的脚步，如约而至南洋北寮，素有“中国水仙茶第一村”的美誉。
北寮高远的天空，青蓝的，太阳发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的北寮茶村山水，让岁月见证沧桑的归宿；款款春风，吹动一簇簇婀娜的茶树。层峦叠翠，春意盎然，春天就在这里隆重上演。
我们带着对茶有更深层次的认识，与文友走访茶乡北寮，在北寮村官扬帆的引领下，去亲身感悟到水仙茶文化。
北寮村的茶园有着特别的样貌。远远望去，山林呈现出明显的层次——山顶和山脚都是郁郁葱葱的常绿阔叶林，只有山腰上整齐排列着一片片茶树——村民将其总结为“头戴帽”“脚穿靴”“腰系带”。当我走进北寮时，映入眼帘的一幅美丽山水画卷，水墨茶山，景色秀丽，近千亩茶园很是壮观。在阳光的沐浴下，一垄垄茶树似碧波荡漾在大山的脊背上，满眼都是扣人心弦的绿。我沿着通往茶山的木栈道，拾阶而上，万亩茶园呈现在眼前。近处的茶海随风翻滚着绿色的波浪，在此可感受乡村生活的惬意。视野里茶园旁的绿树栖身几只雀舌，翠翠的鸣叫，跳跃着穿过缕缕阳光，发出天籁。走到茶树跟前，只见那修剪过茶树老叶躺在黝黑的泥土里，表述春天对土地的挚情。茶树吐露新叶芽，吸纳天地精华，闪耀着柔嫩的绿色。那种春的激情，在每一片翠绿的茶叶上澎湃。
我们来到半山腰茶园的一座茶亭，边休息边观景。往北方向眺望，矗立一尊白色茶圣陆羽神像，每年正月茶农祭拜大典，请“茶圣”，随着一声令下，陆羽神像巡游正式开始，巡游队伍由舞狮开道，茶旗压轴，中间由20位抬着陆羽神像和代表制作水仙茶9步骤的金色雕像的茶农组成，一路敲锣打鼓沿着主街巡游。沿街的茶农家家户户门前摆放着贡品和水仙茶青，当“茶圣”巡游到自家门前时，将准备好的茶青撒向“茶圣”，茶乡用独特的方式表达对茶圣的尊敬和感谢，祈求来年大丰收。
游走在茶山里,满眼青翠的茶树,青山蓝天,这里的清新自然空气可比雾霾笼罩的城市好多了,到了这里,我们就赶紧做个“森林氧吧”呼吸。水仙茶园给人们带来缕缕清香,让人们身临其境，释放压力，感受大自然的别样风光。
接着，北寮村官扬帆带我们参观茶博馆，体验别具特色的茶文化。除了那些隐藏在群山中的茂盛茶园，别忘了茶博物馆是一个清闲优雅又别致的好去处。茶博馆前驻足、观赏，馆内陈列所有这些史料足以道出漳平水仙茶叶生产的历史悠久和茶文化的深远厚重。这个茶博馆虽然不大但陈列展览内容丰富，人们可以在这里感受到浓郁的南洋茶乡特色。馆内主要展示了漳平水仙茶产业发展分布图，传统制作工艺传承图谱，重大茶事记和茶事活动图片，“茶饼”演化过程实物，特殊工艺器具，产品包装物，品茶用具，早期加工坊和销售店影像，民国时期泰昌茶庄茶品宣传广告单，漳平水仙茶的传说、文人雅士的文章和相关记载史料书籍，茶王赛“英雄”榜......我们从展厅内大量实物图片和文字材料，展示了出一幅幅充满诗情画意的场景和画面，了解了水仙茶与文化融合的发展轨迹，听着北寮村官扬帆讲解，我们仿佛遨游于茶的世界之中。
据史料记载，漳平宁洋溪流域的周边村民从元代就开始种植茶叶，到明清时期已有相当规模，并有了专门茶叶加工作坊。清朝光绪二十年，由“泰昌茶庄”选送的漳平水仙茶叶获得了巴拿马博览会和上海博览会金奖。而在境内出土的明代紫砂茶壶，漳平很早以前就盛行功夫茶、讲究饮茶文化了，说明漳平种植茶叶历史悠久茶文化底蕴深厚、源远流长。
我在展版前驻足端详，一幅古茶树吸引我的眼球。照片上这株古茶树生长在南洋乡北寮与双洋镇中村的交界地一座海拔1365米的山峰——石牛岽，崖峰峭壁，终年云雾缭绕，山顶至今还遗存着几十株郁郁葱葱的水仙茶母本树，其中一棵最大的高达7.35米，这株罕见的水仙茶古树被专家称为水仙茶母本活化石，被当地群众誉为“仙茶”，据说还有治腹痛和拉痢的奇效。我看后无不啧啧称奇！
漳平水仙茶饼传统手工技艺堪称一绝。起源于双洋中村茶人邓观金于1914年用独创的精湛工艺创制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茶类——水仙茶饼。在漳平生产的数十种乌龙茶品种中，堪称一枝独秀。现已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正着手申报国家级“非遗”。
从茶博馆走出，我粗粗领略，体会到水仙茶文化之博大精深；细细品味，方知水仙茶文化之醉心于人……在我看来，不论是漫山的风景、深厚的水仙茶文化，还是醉人的水仙茶香，可以说水仙茶凝聚着漳平茶乡灵秀山水与人文精华。茶乡人爱茶种茶，水仙茶对于南洋茶乡人个性和习俗的塑造，才是中国水仙茶之乡最具特色的景观，才是茶乡人最具纯真生活的本质。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水仙茶已经贯穿每家每户的日常生活里，也成为大多数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如时间在钟表里走，血在脉管里流。不过，茶乡人把水仙茶视为珍贵之物，他们把水仙茶看作上天给予赏赐。北寮村民最爱“以茶会友”，不管珍贵、稀有，他们有好茶都舍得并乐于与大家分享。只要有客来访，村民们都会热情地招呼着访客喝上几杯上好的水仙茶，同样，这种传统礼节也贯穿着人们的生活。
北寮村官杨帆说，北寮村家家户户种茶做茶，男女老少爱茶喝茶。村官又带我们去品水仙茶。眼前呈现一排整齐划一，错落有致的民居。墙面白色粉饰，家家户户楼房前挂着红灯笼，很是古朴典雅。村官扬帆把我们领入一间民房，主人是一位年轻人。他笑脸招呼我们在一方茶席坐下，连忙为我们泡茶。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边冲水，一边告诉说：这是山泉水。不一会儿，水烧开了，他从冰柜里拿出一包水仙茶说：“这茶好茶，是获得茶王奖的，可是上等的水仙茶啊！”他拆开塑料包装袋，把一方块茶饼，置入洁白的瓷具，用注入山泉沸水冲泡，茶杯闪着鲜绿的光泽，飘逸袅袅浮云和桂花香味，仅观赏就会产生一种血脉潆洄的感觉。如将杯盖一二分，茶叶充分浸泡后，再揭开杯盖。他让我们看盖碗中的茶叶，紫蒂叶底，完整匀称，叶肉肥厚，色泽艳丽，有明显的绿叶红镶边。他解说道:这就是当地人称之为“红边绿肚”。顿时芬芳沾满杯壁，暗香涌动，浅浅心愫，大有急不可耐的品茗欲望。之后，他逐一给我们递上一杯。一看杯中茶色蜜黄澄澈，溢出了一缕清香。我们接过茶盅，凑唇轻啜，一缕芬芳顺喉而下，瞬间，觉得清香馥郁，再细品之，有水仙花香（香幽如兰似桂），喉润好，有回甘。
主人热情的为我们讲述了茶乡人水仙茶的制作流程。主人说，水仙茶的制作漳平，水仙制作有九道工序：第一道是采青。手工采摘成熟新梢2—3叶片，青茶嫩芽采摘后，不能长时间置于袋里或者篓里，要及时置于阴凉处，并翻松鲜叶，防止风吹日晒，新鲜度被破坏。第二道是晒青。将采下来的新鲜茶叶，放在柔和的阳光下晒，让茶叶内部初次走水发酵，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等到鲜茶叶晒到开始有点柔软，就立马收到青房里。如果没有掌握好这个“度”，茶青就会“死掉”。第三道是晾青。晒青后，茶青收到通风的青房里，摊薄晾开，进行较慢的萎凋，使叶片中的水分重新分布均匀，让茶青“走走水”，“活”起来。第四道是摇青。在摇青过程中，让叶面充分摩擦，促进其走水和发酵，摇好的茶叶手握柔软如绵，叶面亮黄，叶缘红点明显，汤匙状特征突出，达到“三红七绿”，才达到标准程度。第五道是杀青。杀青（炒青）是茶叶“色、香、味”形成的关键。火候、时间都必须严格把握好来，一直把茶青炒到变软变色，进行最后一次发酵。随着经济的发展与时代的进步，茶叶的产量大大增加，现代制茶杀青由手工杀青改为用杀青机进行。第六道是揉捻。将杀青完的茶叶马上进行揉捻。这道工序是为了让茶叶发酵更均匀，更柔软。同时可以去掉一些干燥的红边，使形状更理想（现采用机器揉捻）。第七道是毛拣。杀青后，接下来就要进行毛拣了，将茶叶里较长的梗和较老的叶片筛选掉。第八道是定型。用特制的压茶模具将水仙茶压成4厘米×4厘米的小方块，再用棉纸包装定型。第八道是烘焙。烘焙是制茶中的干燥作业，作用是为了抑制酶性氧化，蒸发水分和软化叶子，并起热化作用，消除苦涩味，促使滋味醇厚。第九道包装。就是抓一把大约10几克塞进木质模具，人们称为“神器”。然后，用槌子用力敲打紧压，让茶叶成为一个方块，下一步非常关键，把这个模具去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垫在底下的纸张包成方块。在这一步上，动作不快，否则就会松掉了，方块形状就不明显，这可是高难度技术活儿呢！经过这些复杂的传统工序制作，“方块君”（水仙茶饼）就这样诞生了。那原先嫩绿色的茶叶便成为人见人爱的杯中之物了。
古人曰：“懂茶者，必是精行俭德之人。”精通茶之人，必善解读百味人生。由此而论，在人世之中，我们每个人都宛若一片茶叶，溶入这变化纷坛的大千世界，体验到自己在溶汇交融过程中陶冶了人生，也奉献了社会。我平常爱茶喝茶，虽然不敢自诩是个十分懂茶的人，但对茶也稍有感悟：眼前一片茶叶，看似细小纤弱但其内涵却不一般。一片茶叶生长不是一蹴而就，必需经历四季轮回，汲取山水日月之精华。茶的生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水中慢慢释放出的精华。一杯清茶，看似无足轻重，当它放进杯中，一旦与水融合，这杯清茶便释放出自己的一切，毫不保留地贡献出自己的全部精华，完成了自己的全部价值。一杯茶，品味人生际遇 ，我们不仅仅分享的是一杯茶、一种味道，更是融入一种生活。人都说人生如茶，茶如人生。我想是很贴切，人生如茶，从鲜活的茶叶，到岁月的风干，又到沸水的冲腾，最后慢慢的沉淀，就像人生。
在这里,我们可以和乡村近距离接触，观赏茶园，喝水仙茶，体验水仙茶文化。此时，让自己的身心回归大自然，享受一下它给我们带来的惬意。这里的茶山、这里的水仙茶，北寮茶村清新美丽的景色，真可谓奇山秀水一方净土，休闲度假理想世外桃源。最后，我用一首诗作为结尾：
《南洋茶韵》
传闻 由来已久的古镇风情
爱慕 不老的传说
听风 听雨 看花 看雾
还有那
一夜初焙三日情欢的喜悦
茶沸那一刻
心 都醉了
感应心灵的约会
我们纷踏而至
只为那
一缕茶香 半盏清茗
与那
一道魂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