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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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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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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 蜜蜂 和狗

一条猪沿着大路奔跑。向着自己心深底处的目标。它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挣扎,或者是思考。它不想做一条随波逐流的猪,否则,自己和历代的祖先又有什么分别。自己又何须作出这一次的奔跑。

一条大路沿着没有尽头的远处延伸,在一条猪的眼里,此刻,远处的山峦就是离自己最近的目的地。它相信自己,只要奔跑,只要不停歇,就一定能够到达。到达它自己心深底处最远的目的地。

一个年轻的屠夫背着背篓,背篓有些破旧,在背篓的底处,有一把锋利的刀,有一根悠长而发亮的铁杆。还有一杆秤。秤杆上的刻度已经有些斑驳,甚至有几处已经掉落,只留下模糊的印痕。与之相应的,是一个秤盘,一个秤砣,两者油光水洁。

屠夫脚步悠然,向着一家农户走去,他并不着急一头猪的逃跑。在早上,就有农户找到他,很兴奋地给他送来了一斤酒,开心地告诉他,今年他家有两条大肥猪,一条一百来斤,另一条三百来斤。屠夫知道,那头一百来斤的大肥猪已经逃跑,在村口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就断定,这是一头年轻的猪。年轻的猪往往都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他心底非常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年轻的屠夫,虽然手里是祖传的手艺,可此刻手中的屠宰技术,早已没落,自己早已不是一个合格的屠夫。好在,在整个村里,自己唯一能够骄傲的,就是全村的农户都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屠夫,因为除了自己,他们再已找不到别人来代替。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甚至在沿着锅边的地方,有的水已经一遍遍地冒着蒸汽。有个小孩在旁边不停地舀水。

屠夫很想说句话,很想告诉小孩,杀一头猪根本要不了那么多。剩下的水,加上些冷的,也够自己杀完猪后洗一个热水澡。

一个小孩在灶边架着柴火,稚嫩的前额弄得乌黑。灶是新开的,他不明白今天的柴火为什么如此难烧。自己已经深吸了好几口气,也吹了好半天,零星的一点火色还是没有半点燃起的痕迹。一条狗蹲在小孩的左边,看着炊火的小孩,眼里人性化地露出带着可怜般的无尽轻蔑。它深刻地提醒自己,自己只是一条独特的狗,不能对自己的主人如此带着人性般的轻蔑,哪怕自己蹲在这里,哪怕此时此地,还得相互偎依。也许在将来,或许也如此刻。

远处的山峦在靠近,奔跑的猪却无比心惊。因为它听到了同类的呼喊,它很肯定,那是它同伴的声音。那呼喊声嘶力竭,就好像一种美好的向往在消逝。它知道这是幻觉,它发现自己疲累,它发现自己力竭,它发现自己再已不想往前------那种时远时近的吸引。

一只蜜蜂拖着沉重的双腿,时飞时歇,有时起飞于草尖,有时起飞于树叶,有时又不得不停下来,欣赏一些路上的陌生花朵的美丽。那种美,让它欣喜,让它狂热,让它心深底处有种想望,假如自己能飞的更高些,也不至于,此刻,徒留悲喜。徒然失落一些美的现在,美的过去。

深山的小鸟们已开始鸣啼,声音带着一天的开始,也带着一天的过去。农户家的炊烟也在向着天空,时而笔直,时而弯曲。村口处传来三两孩子的嬉闹声,还有着一只狗的愤怒和哀吟。

带着无奈。

带着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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