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画的杂思
(加拿大)芦苇
我们的水墨文人画描绘了多么美好的生活!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占据着一幅画的中心位置,水面上的轻舟荡向雾起的远方。
山峦峻峭,一座山遥望着另一座山。画面中,常有画师寥寥数笔勾起的亭子,亭中石桌上摆有酒茶,有时侯只摆着一盘棋。
我若是个歌者,我会站在轻舟上,大声地歌唱;
我若是个舞者,我会在亭中舞起长袖,石桌旁那一盆迎春的花儿,会和我一同起舞;
我若是那下棋的男子,我会像风一样卷过残局,而那被我拨乱的棋盘啊,定然会默默等待,等待我再一次的出征。
至于那一叶轻舟,谁能料到,它也曾在木匠的心中跋涉千里?在它被运送到江岸之前,它的主人也曾在船舷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至于那山,那水,那杰克松,还有那一丛滴着露珠的芦苇,那几尾欢跳的鱼儿,谁能料到,它们也有日日夜夜,也有望穿秋水的某个瞬间,就像世事如梦,看不见时间正匆忙地给自己批上一件透明的外衣……
然而,我若是那挥毫泼墨的画师,我又怎敢如此几笔,就说江山寂寞,或是快乐。
——写于2019年10月加拿大安大略省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