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开在我童年的梦中

 文 / 陆相华

怀着一种恬淡的心情，漫步在儿时那悠悠时空，我不禁想起童年的梦，还有那梦中的冰花……

童年的日子是贫苦的，生活在贫苦日子里的我，对吃冰花有着一种特殊的渴望。那时的我偶尔也能听到冰棍、雪糕之类的名字，但大都买不起，只有家乡门前河床上的冰花才是我渴望而又可及的东西。

时令已是早春的季节，但家乡小河里的冰还没有彻底融化。随着气温的逐日升高，河床里的冰可以听到簌簌的融化声。这时候，也正是赏“花”的好时节。那美丽的冰花如松林，像老人，似骏马，有的形如金猴捧月，有的状似猛虎下山。午后、黄昏，我和哥哥从山坡上捡柴回来，便来到这座美丽的“大观园”里驻足观望，尽情品尝。有时候因为捡到一片漂亮的冰花而惊叹不已。夕阳西下时的冰花是最美丽的，映着晚霞，伴着月亮，闪烁着点点的星光，那醉人的冰花会让人想起“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诗句。

玩兴至酣，有时竟忘记了回家，直至母亲在声声呼唤着我们乳名的时候，才发现箩筐里不多的柴草。于是，我们用手把柴草往高搡了搡，让它们支棱起来，匆匆回家。有时不免要遭到妈妈的训斥和责怪。而我常常以“今儿的柴不好捡”为由，替哥哥撒谎。

火热的夏季终于来了，冰花也都变成了“落叶飘零”。不知季节已变换的我，却依旧盼望着早春的冰花。盼呀盼，在我童心被渴望灼痛的时候，我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河边那片刚刚发芽的柳树，梦见冰花“开满”河床，我招摇着小手扑向那片片冰林，去采撷那“朵朵”冰花，吃着那清凉爽口的冰花，我开心地笑了……

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回到了家里，嫂子听到外面买雪糕的小贩在吆喝，想给我一饱口福。我拒绝了，随口和哥哥又谈起了儿时的冰花。哥哥光着膀子毫不犹豫地拎着锹、镐、洋盆子，和我一起来到距离家门口不远的河湾里寻找冰花。我们首先用铁锹铲除岁月的风沙，接着便径直向下挖，挖呀挖，挖过了一米多深的黄粘土，终于发现了我向往已久的冰。虽然花“谢”了，却又寻回了春天的足迹。我们把大块的冰用镐刨出来，捧回家中，共同咀嚼着童年的梦……

侄儿和侄儿同龄的孩子们，心中注定有着五彩斑斓的梦，但他们绝不会有梦见冰花的渴望。那片片冰花只开在我 的梦中，开在我那个年代过来的孩子的记忆中。

1999年8月5日内蒙古大雁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