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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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陆相华
哦，多好的圆月！你如期而来，你姗姗而来，带着我那金子般的梦，驮着我那滔滔的思绪，让我又飞回到那梦魂牵绕的中学时空……
一轮圆月从群山之巅冉冉升起，我漫步在小河边。
“曲曲折折的荷塘下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片叶子和花上……”
我仿佛置身于《荷塘月色》之中。青年教师马忠武先生是我的高一语文教师，他给我上的第一堂课便是朱自清的著名散文《荷塘月色》。他那抑扬顿挫的声调又在我耳边响起。“月下的荷塘，荷塘里的月色。”表达了朱自清追求光明，面对当时社会不愿做一个对祖国和人民的命运漠不关心的人。马忠武老师的家在一百多里地的县城，而他却在乡镇中学十几年如一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他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回城任教与家人团聚的机会。他对自己的事业痴情不改。有的人问他为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多少次望辰空，我终于明白了“知己”的含义，他包括向来惜才的校长，包括与他共事多年的教师，也包括那些对他给予愿望的孩子们。多好的老师，多好的学校、多好的《荷塘月色》啊！
月亮升高了，一片白花花明晃晃的世界。轻风过后，偶有朵朵彩云为月色增添了几点朦胧的诗意，让我想起中学时的另一件事。
他叫王春，我高三的物理老师。说话既诙谐又风趣：“月亮明亮柔和，的确很美。但他的光却不是自己的……”这是他给我们讲日食、月食的光学原理时的开头语。不错，月亮曾经是个“贼”，而它的光也正是在于它充当“反光镜”的角色。阳光虽然热烈耀眼，但如果把“举头望明月”，换成“举头望太阳”，李太白绝不会有“低头思故乡”的情怀，月光的地位也便得到了认可。把别人的东西经过消化与吸收赋予崭新的内容，这就是自己的了。这不正是师与生，教与学的真正内涵吗？
月亮终于摆脱了彩云的缠绕，世界又一片银白。高中的学习是紧张而充满压力的，但也有放松的时候。
“……今晚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飘啊飘……”一曲月亮之歌。“月亮走我也走……”一首《彩云追月》，歌手就在我们班级，他叫黄国利。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但他那极好的嗓音使同学们不时地放松那根绷紧的神经，不时地让校园生活又充满七色阳光。他本人也在高三的冲刺阶段考取了音乐专科学校，圆了他多年的月亮之梦。
高考之日临近了。“放假一星期！”班主任老师的话音刚落。“好！——”同学们欢呼起来。这些大孩子们纷纷走出教室，忙里偷闲。在不可多得的月光下，在清清流淌的小河旁畅谈人生，理想，事业，特谈刘德华、刘晓庆、叶倩文……还有三五成群的男女孩来到小河边放走自己亲手采撷的花瓣，深情地看着它们向远处飘去。
月亮似乎微醉了，河岸上留下我清晰地脚印，我也仿佛顺着它那条古老的抛物线晃晃悠悠地升起飘向远方……
月亮啊，你这古老的哲人，送走秦皇汉武，送走了李白苏轼，你青春依旧，像一匹四蹄生风的神驹，不知疲倦地飞奔，驮着昨天，驮着今天，驮着学生宿舍楼里那千百个圆圆的梦，驮着中华民族跨世纪的崭新希望。
1998.09.25.雁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