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草微风，月涌大江东

——王立恩老师的诗集《原上草》赏析

文 / 陆相华

你要写赤峰，就不能只写赤峰，你要写“神开远古玉雕弓，塞上奇珍蕴侠风”；你要写“鬃卷残云凝浩气，身虬碧弩拜英雄”；你要写“鹰眸锐炽神灵聚，剑喙呼号鬼魅穷”；你要写“初祖佩生威虎胆，图腾塑梦越时空”。你要写赤峰，就不能只写赤峰，你要写“朔方上古神仙境，穴地犹闻祷祝隆”；你要写“燧火红蒸千嶂锦，蚌珠星耀九天宫”；你要写“长矛猎猎穿风雨，美玉威威扫晦朦”；你要写“欲问悠悠高古事，白云碧草诉苍穹”。你要写赤峰，就不能只写赤峰，你要写“穷经皓首索壶觥，塞外龙乡玉凤鸣”；你要写“谁把黄泥抟作器，何消杯碗卧成精”；你要写“扶摇万载星光远，婉转千重月色轻”；你要写“莫是沧桑怜祖梦，尘封妙羽又重生”……

最近，内蒙古草原诗人王立恩老师的诗集《原上草》火了，王立恩的诗意境高远，感情真挚，他用细腻的笔触写尽了赤峰的历史，写尽了赤峰的沧桑，写尽了赤峰人的草原明月，写尽了赤峰人的诗与远方。

王立恩，现任赤峰市政协副主席。我与恩老师神交已久，他也经常发我一些散文及诗词曲赋，在我主办的《故乡文学》平台刊发。这几日，上海梅雨过后的高温，热得人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候，恩师打电话给我，说最近出了一本诗集，名字就叫《原上草》。恩师《原上草》这部诗集有300多页，共收集了500多首古体诗和新诗，还有不少楹联词赋，几乎涵盖了赤峰这片土地时间与空间的过往。《原上草》这部诗集正如天边草原上的微风，徐徐吹来，让久居都市的我尽享夏日的清凉。

赤峰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南部，蒙冀辽三省区交汇处，原为昭乌达盟，昭乌达为蒙语，汉译“百柳”之意。赤峰历史灿烂悠久，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国北方文化之源，是中华第一龙的故乡。

赤峰，内蒙古之地级市，9万平方公里，人口462万，辖三区两县七旗共12个县级行政单位，处处胜景，自然天成，有着“内蒙古缩影”之美誉。王立恩老师的《赤峰十二境》，不偏不倚，正好对应了赤峰市的12个县级单位。赤峰红山，因赤峰城东一组赭红色山峰而得名。红山脚下有一山门赫书“鸿雁关”，北有千亩黑松林，南有南山生态园，红山文化遗址、二道井子夏家店文化遗址驰名中外。老舍先生1961年访赤驻足红山公园留诗：“塞上红山映碧池，茅亭望断柳丝丝，临风莫问秋消息，雁不思归花落迟。”今红山公园改造一新，新池荷花更盛。于是，便有了王老师的《红山》：“流霞丹壁挽云笺，俏与危楼览大千。碧水揉芳杨柳岸，繁花点亮雁门前。北林南苑桃源隐，夏店红峰古韵绵。再赴新池寻雅句，莺旋亭老映荷鲜。”

元宝山，近代关内来此地开办煤矿者视煤如元宝而取名，与之对应的是元宝山区。美丽河、风水沟、古山、平矿，均为元宝山区地名、矿山名，藏龙岭、卧虎坡、静安寺，均为当地景点。解放战争期间曾在古山有战。卧虎坡上，春来杜鹃盛开，美不胜收。于是，便有了王老师的《元宝山》：“美丽河依风水眠，花盈沃野草盈川。藏龙岭侧聆禅韵，卧虎坡前赏杜鹃。昔日古山腾战火，今朝平矿挽农田。丹青漫卷诗心走，顿入瑶池不羡仙。”

敖汉旗是中国闻名的文物大旗（县），在83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分布着不同时期的古代遗址4000余处，其中兴隆洼文化距今8000年，兴隆洼遗址被考古界誉为“华夏第一村”。早在新石器时代，古代先民就已在这里过着渔猎和游牧相结合的原始生活。于是，王立恩老师又奋笔挥毫，写下来《敖汉三十锦》，其中包括《五百佳》《六道岭》《黄羊洼》《登天田》《马场梁》《莲花山》等30首。随后又写下了《敖汉古韵十二吟》，其中包括《兴隆洼》《八千粟》 《赵宝沟》《草帽山》《祖神塑》《大甸子》《城子山》等12首。

这种以散文化、人文化、格式化、系列化地写赤峰，远比那种无病呻吟的闭门造车，不知好上多少倍。我曾以《读恩师“敖汉三十锦”》为题，写了几首诗评。择其一首以尽兴：“敖汉风光三十吟，风飘万点有立恩。千山晕染缤纷色，五百佳华锦绣春。黄羊洼地六道岭，马场梁上百骏林。九曲蜿蜒开诗境，三十二连登天云。”

“我之诗缘，始自少年。”王立恩，1966年出生于被誉为中华诗词之旗的敖汉旗。初一时，他从邻家引火纸中抢救出一本无封无底的《唐诗三百首》，百读不厌，尝于丘野荒谷牧羊之时，一手持鞭，一手展卷，孜孜之情于今想来仍涌暖意。后来，他亦曾向同学借阅一本《宋词选集》，竟于暑期手抄全部，连注释都不曾放过；且仍是牧羊之时，于田边、坝上、沟谷笔蘸风沙而成。高中毕业，年方十八，懵懵懂懂，由故乡搭班车转火车步入大专中文系课堂，始知诗之博大精深至矣。工作历程，先从教后从政，于机关斗室主攻枯文燥字已愈20余年。经年累月，深陷于公文、讲话起草审改之中。遂于枯燥之间，窃窃试写古体，无非添生活以调料，寄闲情以纾烦。

“才下南坡又北坡，东丘西壑尽奔波。”宝贵的人生经历，成了王立恩老师宝贵的人生财富。王立恩老师的诗非常接地气，生活琐事，皆能入诗，而且意境高雅，既有农村劳作的清苦，又有年少的苦乐时光，既有农耕农作，又有家国情怀。2022年7月，一组《难忘少年时》，在《故乡文学》平台发表以后，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共鸣，阅读量突破1万人次。读王老师的诗就是在读自己，《上学》《放羊》《打草》《楼柴》《起圈》《扶犁》《薅地》《耪地》《割地》《扬场》《碾面》等，这些生活场景都成了诗人的具象，情真意切，画面感强，读者喜欢也是很自然的事。

“霞飞岭上书新色，蝶起翩跹蕙蕊间。”如果说王立恩老师的这部《原上草》是一个偌大的“百草园”，那么王立恩老师的素材积累就堪比“三味书屋”；如果说王立恩老师的这部《原上草》是一个大大的百鸟园，那么王立恩老师的妙手堪比神笔马良。这是一组《花鸟萦心》，其中包括《红杜鹃》《蓝飞燕》《野百合》《金莲花》《山丹丹》《山菊花》……《野鸽》《百灵》《云雀》《金雕》《鹞鹰》《山鸡》《猎隼》……毋庸置疑，王立恩老师这是在用画家的方式写诗，用音乐家的方式抒情。王立恩老师的诗集《原上草》，是在以文本的方式在记录乡愁，也可说是一部故乡的诗典。王立恩老师是赤峰乡土文化、农耕文化、草原文化坚定的守望者、传承者、记录者。

诗人王立恩说：我之于诗，向来推崇“言为心声”。可作情之所至，勿为言不由衷。一切山川河流，一切清新高雅，无不融入其中。小诗虽劣，期冀琐碎与激情同在，浅淡与梦想并行。少时北中国辽远深邃之瓦蓝天空，一望无际之蓬勃野草禾稼，浩瀚大野之悠然雪影飞鸿，实乃浸透毕生之诗和远方。以《北疆山野菜（十首）》为例，其中包括《蒲公英》《山韭菜》《苦麻菜》《榆树钱》……一个个农耕符号，就是一屡屡乡愁；一首首平仄，就是一份份初心，读王立恩老师的诗就是在读故乡，读小时候的故事。

王立恩老师说，他的诗集《原上草》名字来源于白居易的那首《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具体含义有三：一乃他本人生于北方草原，于草情有独钟；再则感慨原上野草之顽强生命力，弱而韧，柔而刚，生生不息；三则仰慕白居易一生追求清净自由、超越纷扰的人生境界。而我认为，他这是一种自谦的说法，因为自去年中秋时节草原相聚，恩师便很少发稿，我想他要么是公务繁忙，要么就是有什么大作诞生，果然让我猜中了。

“原上草微风，月涌大江东。”恩师的诗集《原上草》一经问世，必将在赤峰诗文界产生深远影响，甚至会出现“洛阳纸贵”的轰动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