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如兄弟的朋友

去年夏天，去自学成才的民间画家双哥家做客，老伴对双哥画的八骏图鹅卵石画爱不释手，赞不绝口。双哥真诚地微笑着说：“如果您喜欢，就去长江边上捡一块适合画画的鹅卵石，我给您画一幅，送给您，作为祝贺您光荣退休的礼物。”

10月，老伴退休了。22日那天，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我和老伴专程驱车去张坝桂圆林外面的长江边捡鹅卵石。两年前，我陪双哥捡过鹅卵石，知道双哥绘画对鹅卵石的要求，以质地坚硬、表面光滑、色彩纯净、形状稳重、圆形或椭圆形扁平者为佳。我和老伴头顶烈日，汗流浃背地忙碌了半天，捡到六块基本符合要求的鹅卵石；但是，都不是很满意。形状好的，质地不好；质地好的，形状不好；质地形状都好的，颜色又不好，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最后，我们选定一块椭圆形、米黄色的鹅卵石，美中不足的是表面浮了一层黑褐色的斑点。

我说，可能是浮泥和青苔被晒干后留下的痕迹。回到家中，我用不锈钢球浇上洗洁精反复擦洗，把浮泥和青苔洗干净后，仍有不少黑褐斑。我又用磨刀石使劲打磨，也打磨不掉。我提到楼下，请做不锈钢门窗的师傅用砂轮帮我砂干净，师傅砂了两下，就不敢再砂了。他说：“好像是一块玉石胚料，我怕给您砂烂了，赔不起。”我又开车去蓝田找专门经营鹅卵石的个体户，请他帮我把黑褐色表皮切掉，找了三家，有两家没有开展鹅卵石加工业务，另一家老板说：“您这块鹅卵石太薄了，一旦切破了，就报废了。再说，切开后，里面可能也然有黑褐斑。您确实喜欢这个形状，可以先满打底色后再绘画！”

我无计可施了，只有将鹅卵石的正反两面分别拍照微信发给双哥，问：“双哥，这块鹅卵石可以画画不？”。双哥很快就回复我：“瑕不掩瑜，可以。您想画什么？”我说：“我想一石两画，正面画马放南山，反面画松鹤延年。您看可以不？”双哥问：“您有没有可供临摹的画？”我说：“我在网上选了两幅，一幅是慈禧皇太后御笔《松鹤延年》，一幅是爱新觉罗傅佐画的《六骏图》，我发给您参考嘛。”

第二天，我和老伴一起把鹅卵石拿到双哥家中，又当面给双哥讲了一下我的构思。双哥翻来覆去把鹅卵石仔细看了几遍，又打开手机认真观看了我发给他的参考画，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黑褐斑点少的这面画松鹤延年应该没有问题。黑褐斑点多的这面画六骏图也可以，多数黑褐斑点能够被骏马遮住，只是要在这样小的鹅卵石上画六匹骏马，难度很大。”我赶紧说：“画不下六匹就画两匹也可以。”双哥笑容可掬地问：“您为什么要画六匹呢？”“我说：“我和我爱人都属马，都是1966年出生的，退休生活但求六六大顺。”

过了两天，双哥把白色打底图发给我预览，六匹神态各异的高头大马和两只金鸡独立的仙鹤已呼之欲出，我和老伴喜出望外，赶紧致谢。

元旦后，双哥突然发微信告诉我：“我近段时间用眼过度，眼睛有点不舒服，您请我画的画还没有画完。春节期间，我要去海花岛暖冬，我会把它带过去接着画，春节过后才能送给您哈。”我立即回复他：“不着急，等眼睛好了再慢慢画。”

春节期间，双哥从海花岛把黑色打底图发给我，六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或站或卧或跪，或低头吃草，或抬头瞭望远方，或回头呼唤伙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既显得悠闲，又充满活力，完全符合我退居二线、老伴退休后的生活状态，我和老伴惊叹不已，当即给双哥送去新春祝福和感谢！

从海花岛暖冬回来后，天气热了，双哥又把鹅卵石画带到天鹅堡森林公园，边避暑，边完善。五一节期间，双哥把大功告成的鹅卵石画照片微信发给我，说：“终于画完了，等哪天空了，去蓝天何家坝雕一个底座，配好了，再给您送过来！”六匹骏马，一匹白色，两匹枣红色，三匹棕黑色，无不悠然自得。两只洁白如玉的仙鹤，相依相偎，相濡以沫，十分恩爱。我由衷地表示感谢：“辛苦您了！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珍贵的退休礼物！谢谢！”

昨天，双哥把他历时半年、途经三个省、历尽千辛万苦描绘的、精美绝伦的鹅卵石画亲自送到我家中，并合影留念。

我把它摆放在客厅电视柜上，再一次感悟到朋友的深刻内涵。双哥是我四十年前刚参加工作时通过同学结识的朋友。四十年来，始终保持密切交往的朋友屈指可数。双哥常说：“我们不是同学，胜似同学；我们不是兄弟，亲如兄弟！”我们志同道合，我们情意相投，我们友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