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单位辽沈战役纪念馆是全国闻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这里环境优雅,肃穆庄严,是来锦州参观学习必到的红色旅游景点之一。
辽沈战役纪念馆的园区是开放式的,因为花木繁多,景色宜人,空气清新,是锦州百姓休闲锻炼的最佳场所。
园区里不仅林木丰富,还栖息着很多种类的鸟禽和小动物。枝间欢腾跳跃的蓝尾喜鹊,草地上专心致志寻虫的花冠戴胜,更不用说迎着晨光就开演唱会的麻雀合唱团。还有那乒乒乓乓啄戮不停的啄木鸟,独来独往的金翅雀。林间的动物也不少呢,虎皮松上上蹿下跳会向行人游客讨巧的黑尾松鼠,在雨后携家带口过马路的刺猬一家人,还有昼伏夜行影踪难觅狡猾的黄鼠狼。他们与人们融洽和谐的共享着这城市里的一片园区。
在它们中间有一位与人们格外亲密,它是一只虎斑狸花猫,大概是流浪猫杂交后代的缘故,身上的花纹三色交杂,脸上半黑半黄,虎背熊腰,曾经在园区流浪猫的队伍里成为一方霸主,猫群的带头人。
虽然它在猫群中叱咤风云,威风无限,对待游客和市民却无比温柔,擅长撒娇。尤其是孩子面前,经常自己主动翻躺在地,露出肚皮,摇头摆尾,故露憨态,惹得孩子们拍手欢笑,常常笑着笑着,就将自己手中的小食投喂给卖力表演的它。投喂之后,孩子往往自己没得吃了,又哭嚷着让妈妈继续买来零食,自己一半,分给猫咪一半。吃饱喝足之后,它一个翻身,以极快的速度,蹬枝上树,或钻入灌木,寻自己伙伴去了,颇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气势。
也正是它的这种善与人相处的“高情商”,为它赢得了不少关爱。
附近遛弯锻炼的市民为它带来高档的猫粮,爱心满满的大爷大妈在车棚角落为它搭建了栖身的小窝,铺了厚厚床垫。
有爱猫的小哥哥小姐姐,定期来给它洗澡体检。小日子过的舒心又惬意。
人们唤它的名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叫“花花”的,有叫“咪咪”的,有叫“小黄”的,还有…..叫“小黑”的……
我真想问问,那个给它起名“小黑”的阿姨是不是家里曾经有过一只叫“小黑”的猫咪,借着这只花狸猫的名字来慰藉自己对曾经的爱猫的思念之情。
可能是常年带领猫群,用武力来解决猫咪之间的争斗,也许是和小刺猬小黄鼠狼的地盘争夺战中受了伤,人们唤它,它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确定四下没有其他回应,是在呼唤自己,才笃定的向召唤它的人走去。
例外的是我们办公室主任喊它,每次它都能第一时间回应。
主任给它取名“淘淘”。
主任是两年前调任我馆的,最早也是在辽沈战役纪念馆做讲解工作,后来作为挂职第一书记下乡参与精准扶贫,三年任职期限结束后,因工作出色,在干部晋升时,怀着对辽沈馆的情怀,主动选择回到老单位任职。
再回到辽沈馆工作的第一天,主任面对熟悉环境和人员,风趣的说:在座各位我们都相当熟悉了,只有一位,我颇感陌生,办公楼下那只花斑猫叫什么名字啊?以后咱们就叫它淘淘吧。
稍倾,主任向同事们介绍起了故宫博物院的做法,为了防止古建筑鼠患,故宫采取养猫的方式,用最自然的手段来防治古建筑的损坏,效果明显,猫儿的天趣也与故宫风格交相辉映,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成为了新时代的网红。被大家称为“宫猫”。
故宫有“宫猫”,我们馆也可以有“馆猫”。
辽沈馆在僻静处专门为“淘淘”和它的伙伴们建立了干净卫生的居所,食物饮水一应俱全,定期驱虫、节育、洗澡、打针,也有专门专人负责。为了防止抓伤儿童游客,甚至给它们修剪了指甲。
馆猫“淘淘”也吸引了无数的摄影师,受到了大众的欢迎。
晚报的记者也闻讯而来,为它拍照做以报道。
记者打趣的说:“淘淘”这个名字起的好,我也姓陶,它虽淘气,却能让人乐陶陶,不错不错。
淘淘也努力的迎合着,摆出了多组自己独特的造型。
新冠疫情让这个城市变得沉默,人类在抗击疫情的同时,辽沈战役纪念馆园区里的猫咪们也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一场猫瘟在疫情封城时袭来。
值班员汇报,除了“淘淘”身强体壮熬过了这场猫瘟,其他的猫咪都在病魔的袭击下丧生。单位对猫咪们的居所做了严苛的消杀工作,庄重的为死亡的猫咪做了无害化处理。
劫后余生的“淘淘”历经生死劫,也变得瘦骨嶙峋,状态多疑。
有时几天不出现,有时在暮色或拂晓,出没在屋顶、墙头守望。
城市慢慢恢复了活力,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园区里游览参观和锻炼的人们渐渐多起来,“淘淘”的身影也渐渐多起来。
晨练的女孩遇见“淘淘”,向它招手致意,“淘淘”也会停下脚步伫立。
打太极的大叔看见“淘淘”,比个手势,胜利!“淘淘”回敬一句,“喵呜”。
游客看见瘦弱的“淘淘”练习爬树,给它加油打气,它便爬的更加努力。
疫情终将被我们打败,胜利之日指日可待,“淘淘”也将恢复生机,再为我们的生活增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