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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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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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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牛岩下的银杏

从黄牛岩山脚到三峡大坝右岸的185平台,这十多里的西陵大道两侧全是银杏成为一条长长的银杏走廊。虽然这些银杏还只是一个个刚刚发育的少年,没有千年银杏的华盖如蓬,没有那盘根错节的粗壮树干,但如此众多聚集一起,她们在初夏天的天空中翠云交错,让你满眼都是银杏却是少见的。

由春天银杏树枝上的点点新绿,到初夏舒展得宛如小团扇般的片片杏叶,从春风和煦阳光下的耀眼嫩绿,到初夏的风雨中的翠绿欲滴,似乎都未曾引起人们的驻足留意。

或许是人们太注重颜值了吧,此处秋天银杏那金黄色的鳞片宛如一条金色的长龙游动江边,确实成为了三峡坝区一道靓丽风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好,邻里乡亲也罢,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相约树下,摆出各种造型,变换各种服饰,华贵的旗袍,大红的风衣,还有举过头顶或是抛向空中的彩色丝巾,加上身后飘落的金色的杏叶,把此处秋天银杏的美留在记忆里。

然而银杏之美不应该只是在秋天,初夏的银杏同样也美。如果说秋天的银杏之美如迷人的少妇,那只是她多了些性感、丰满和成熟,然而又怎能不让人们想起芳华将逝?那初夏的银杏却更如少女,虽然有些矜持、单纯,但充满活力与朝气,更让人想起女大十八变的魅力。

这一路初夏的银杏之美,如同秋天的银杏,同样美在她的色彩,和秋天的金黄银相比,只是颜色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绿的发亮,翠绿欲滴。她没有秋天金黄银杏的张扬与喧嚣,她包容、大度,默默地把自己的颜色与周围的林木杂草的颜色融为一体,从江边延伸到山坡,翻越山脊,消失远方。

虽然如此,但并不失她的高贵。据植物学家说,银杏树来自于几亿年前,是第四季冰川遗留下的裸子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被称为植物中的活化石。是的,她深谙人类的由来,见证过沧海桑田,目睹过朝代更迭与时代变迁……三峡大坝刚建时,这一路栽植的是杨树,前几年已是参天的杨树却被银杏替换,或许正是由于她高贵的缘由吧。

秋天的银杏之美,除了她金黄的色彩,或许人们更多留意一种伤感的美。阵阵秋风掠过,曾经茂密杏叶随风飘落,落在树下行人的头上,落在行人的脚前,最后洒满一地金黄,醉卧在繁花落尽处,不得不让人们想起“夕阳无限好”的诗句。

而初夏的银杏却不然。风雨袭来,团扇般的杏叶,呼呼地响,一扇一扇,扇动着岁月与时光,而从不飘落下来。因为她们知道,正是由于她们在阳光的照射下,通过光合作用才能为母亲提供有机物,正是由于她们的蒸腾作用才能为母亲输送养分,她们散发出氧气,杏叶聚集成树荫,留给了人们,她们是如此懂得感恩。

初夏的银杏,还懂得爱情。银杏是有性别的,如果你仔细观察,那些身材高大伟岸枝叶葳蕤的,便是“男子汉”了,那些树茎略矮树冠稀疏而身姿丰润的那一定是“女人”了。每当杏叶茂密于树枝的时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那青穗般的花便挂在了杏叶的腋内,从此,她们心中便充满了对美好爱情的渴望。此时,风成了她们的媒人,当她带着“男人”的深情蜜意来到“女人”的面前,虽然面带羞涩,肯定不会拒绝,随后的怀胎孕育,便有后来的丰硕果实。被我们叫着的“白果”,不仅可食用,还是一味中药。正是由于有她们爱情的结晶,才有了从远古走来的银杏。

我常在这银杏走廊下散步,不管是清晨还是黄昏时分,那如团扇般的杏叶在风中呼呼地响,更有鸟儿的鸣叫从浓密的杏叶间流出,只闻其声,却不见鸟影。站住了细瞧,那鸟儿窜动树枝之间,还没看得清楚,便从这树窜到另一棵树上去了。晨光和夕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杏叶,叶的影子便印在了地上,如撒下的片片的花瓣……

我爱黄牛岩下这一路的银杏,爱她在秋天的一片金黄的喧嚣,更爱初夏这一路银杏的静谧与欣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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