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的趣味性强:聊天、视频、购物、消费、看电影、传输文件等等,功能齐全。几乎人人都在玩微信。加微信是一种很时尚,又必不可少的生活环节。
95年初,我刚到上海开建材店时,通讯设备极为匮乏,不要说微信了,就连手机也是稀罕物。移动通迅,只能靠火柴盒大小的Bp机传递。社会交际圈最流行的是名片。名片比火柴盒大一点点,用硬纸制成,颜色不一。正面打印着单位、姓名、职务、地址、Bp机号,背面打印着经营或服务范围。不管官场、商界、或是教育界,凡是初次见面的人,都会相互递上名片,推介自己。靠它传递信息,或招缆生意。 后来,手机普遍了,BP机也就消失了。名片上的BP机号,也就改成了手机号。每当我有空时,就会摊开一叠又一叠的名片,将手机号码存入手机通讯录。近几年,才时兴了微信。很多人就将手机号与微信号一体化。每当遇到初次见面时,最时尚的一句话就是:“扫一扫,加个微信。”还附上手机号码。我更是如此,手机通讯录中亲朋好友越积越多,几乎没有删除过。即使有的人已经去世多年,有的知道、有的未知、有的是听说,反正都懒得去动,一直存在通讯录里。因为,我的懒惰与思念,才出现了一般人没有经历过加微信而遇到荒诞又真实的事。
去年底,我随手将四年前写的一篇散文,投稿给《闽北日报》文学特刊。直到年后2月17日,一位同学阅读报纸看到我的文章,便发来微信告诉我说,《寻找母猪山的记忆》发表了。随之,我向报社王编辑索取了电子版,重新阅读旧作。我才想起了文章里几乎被遗忘的主要人物之一、原际下伐木场技术员小揭。便立即将他的手机号输入微信搜索,找到了小揭的微信昵称:微笑。我便介绍了自己,请求添加。
事情过了一天,没有收到回复。我又向他发了一则短信:“揭局长:早安!我是政和的某某人,请加我微信,发给你一篇文章看看。谢谢!”他依然没有回复。直到今天上午(2月19日),我实在忍耐不住,就拨打了他的手机。得到总台提醒:手机已停机。于是,我又拨通了南平市电信局114查询他的家庭电话,得到告知:为了保护客户隐私,已经停止了该查询业务。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电话到松溪县供销社,查询小揭新的联系方式。万万没有想到的回复是:“揭德旺同志已于一年多前去世了。”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与惋惜。
1982年夏天,我刚走出高考考场回到家,就跟随老乡伙伴们到松溪育林造林。在花桥乡大浦村寄住在当地一位赤脚医生的家里。有一天,吃午饭时,来了一位生龙活虎、潇洒、帅气的青年。育林包工头小刘向大家介绍说:“这是际下伐木场的技术员小揭。”
小揭,松溪县渭田镇人,从南平林学院毕业后,分配在松溪县林业局际下伐木场当了技术员,分管造树育林的对外发包、管理。合同的签订,承包费的分期发放,工程验收、核算,全部由他一人负责。他成了伐木场的实权人物。为了接近他 ,我也礼貌性地站起来向他敬酒。我印象中他的酒量不错。一个月后,大浦的育林活干完了。育林队要迁回祖墩,我假装肚子疼,就不走了,便与伙伴华强到了花桥买了两斤目鱼,跑回际下伐木场,敲开小揭宿舍门,介绍了自己,说明意图。小揭礼貌性的推托一番后收下了礼物。几天后,我俩再去找他时,他便拿了一张伐木场森林布置区域地图用铅笔画了一圈,让我们自己去核定山界。我们回到伐木场,签订了一份育林承包合同。砍光森林里的杂树杂草,只留下高过人头的杉木林。 后来,又承包了母猪山的造林活。总共干了半年,赚些钱,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第二年正月,我与德弟再去找他,承包了际下一片森林开劈防火道路的活。绕着山脚开劈10米宽的路,蜿蜒数十公里。我们再把路上的树兜、芦苇根、杂草全部挖掉。由于,正遇春天,雨多晴少。只能“三天打鱼。四天嗮网”。刚刚挖完,一场雨后,芦苇又冒出来。“野草挖不尽,春雨吹又生”。这一次,亏得好惨,我俩跑回家卖谷子开工钱、交伙食费。导致了我提前结束流浪生漄。
就在我离开际下伐木场不久,政坛掀起了一股文凭热,小揭被提拔到松溪县林业局任副局长。后来,他又转任县二轻局长,最后到县供销社任主任。有一年,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经退休在家闲着,看看上海有没有事可做?我邀请他来上海走走看看。他始终没有启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本来想与他加个微信,把《寻找母猪山的记忆》发给他,一起分享那段时光,顺便跟他聊聊上海的生活情况。没有想到才60多岁的小揭,提前拉下了人生的帷幕,闭门谢客,拒绝添加了。
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还有很多像小揭那样平时很少联系的人,到了联系他们时,他们却早已离开了人世。微信已经不在服务区了。每当别人加我微信时,以我一贯的做法,手机通讯录以外的申请添加,是一律拒绝的。或许,扫码添加,再来个验证,比手机号搜索添加更为合适。
是否到了清理通讯录的时候了,那些死去的人,以及人虽活着,却死了灵魂的人,放在通讯录(微信)里,只会占用内存,别无用处,该删除了。腾出空间,添加一些活灵活现的好友。
2021.2.19.于上海众汇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