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小阁楼两面墙上有大小二十个大小不一的书柜。最让人“稀罕”的宝贝就是各类书籍,有文学类、有历史类、有政治类、有军事类、有艺术类、有诗词类……数不胜数、琳琅满目、书墨飘香。
在爷爷、奶奶的言传身教下,我酷爱读书。小时候,爷爷退休在家闲不住,就在小镇最热闹的“十字街”摆“小人书”和“武侠小说”,上小学的我,书包里常常会塞进一些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小说,爸爸怕影响我的学习,偶尔会翻我的书包,不让我带到学校去看,爷爷便会劝说爸爸让我读书,说要让我“开卷有益”“博览群书”。每到周末爷爷到县城去更换、补充新书都会把我带上,帮他“搬书”,每次拿回来的新书,我在回小镇的公共汽车上都会先睹为快,那时候我从“武侠小说”起步,开始了与书相伴的日子。
二十二年前的那个寒冬,我参军入伍,妈妈送给我一支“老钢笔”,爸爸送给我一套译文版的《史记》,行囊里装得满满的,也许从那一刻起,我正式的“搬书”生涯就开始了。
我总是说这一生是幸运的,这辈子圆了儿时的从军梦,军旅人生多姿多彩,有着“万岁军”之称的38军、“塔山”英雄部队荣誉的41军到“天下第一军”美名的1军的丰富经历,从美丽的家乡洞庭湖畔走近厚重历史的燕赵大地、甲天下的桂林山水、如诗如画的江南福地、天堂苏州、古都南京和“皖如仙境”的琅琊山下都留下了自己奋斗的足迹。二十二年间,记不清搬了多少次“铁打的营盘”,每次的“搬家”,都伴随着幸福的“搬书”经历。
我对读书有着深厚的感情,参军入伍后,部队相对单调的训练、生活,反而能给自己读书学习以沉淀,新兵连结束后,我当上了文书,读书更加便利,我掌管着连队阅览室的钥匙,各类报刊、杂志、新书都是第一时间经过我的手,我所在连队是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那篇文章里的“松骨峰特攻连”,是闻名全国、全军的英雄连队,各级都十分重视这个连队的全面建设,在那个时候部队条件还相对简陋的情况下,这个连队的阅览室里却摆满了社会学、军事学、政治学、历史学和哲学著作,我喜欢读路遥、冯友兰、柏杨等人的书,《平凡的世界》《资治通鉴》《唐诗鉴赏辞典》等书伴随着我成长。那时候外出,总是喜欢背上军用挎包,上街的第一站肯定是新华书店,用微薄的津贴买回来不少“精神食粮”,书籍把军用挎包塞的鼓鼓的,从那时候起,我还学会了作笔记、写日记,一直坚持到如今。
当兵第二年,部队整编,一纸调令我从河北辗转去广西,走的那天我要赶到另一支部队集结出发的地方,那时自己已经有了不少的存书,正在发愁书怎么办?连长看出了我的心思,让战友在炊事班找了几个米袋子把书打包装起来,让我先把书带上,部分的衣服、被子他帮我寄到新部队,还特意找了一辆面包车,把我送到火车站,自己喜欢的书一本也没有少。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之后的军旅人生上军校、毕业分配、编制调整、工作调动、转业离队……,每到一个地方首先就是找书,我觉得作为军人没有知识不行,既带不了兵、也打不了胜仗,“上马能打仗,下马能著文”一直是自己奋斗的目标,买书、读书、尝试着写书,越积越多的书、越写越多的文字,既提高了自己知识水平,也让我在书中认识了很多作家、学者,看他们的书籍,体会积极向上的思想,会感觉到就像是与他们面对面对话、交流,感受到他们心脏的跳动、思想的启迪,我常想,人的生命可以终止,名作却可以永恒。
光阴如“白驹过隙”一样,转眼到了转业的时候,除了盖了二十多年的军被、一些军装以外,我大量的行李都是书籍,从营区到家乡九百多公里的路程,我驱车四趟才把这些年的书籍全部拉回家,一趟又一趟,这些书终于被我搬回了书房,装满了两面墙上的书柜,散发出的书香味令我陶醉。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如今,进入新时代,人们逐渐进入了读屏时代,电子书携带更加方便,可我却始终觉得纸质书更有味道,书中的墨香沁人心脾,我十分很珍视这些陪伴我军旅人生的书籍,“搬书”的经历让我倍感一路走来坚持读书的不易。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读书气自华”。每个人的气质里藏着读过的每一本书。作为一个父亲,我觉得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身体力行勤奋读书,树立热爱读书的良好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