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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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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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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心底的结

我站在这座有历史的城市,每日上班途中、散步之余总会经过一些让人心痛和不能直视的地点,八十一年前的这个季节,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那场劫难,想忘记却不能,那是个铭记伤痛的结,长在了我的心底,那种挥之不去的痛感,一直在心里生了根。

在常德这个自古以来的鱼米之乡,伤痛心结的地点之一,在高山街,那里有一个宗红色的指示牌,上面写着“柴意新将军殉国之地”。柴意新是57师少将参谋长兼169团团长,这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武陵郡”上空,至今还回荡和盘旋着他 “人在城在,为国尽忠,血战到底!”的声音,1943年12月3日,日军攻破常德城后,柴意新将军坚持让师长余程万带军突围,自己留在城中继续抵抗,与密密麻麻的敌军苦战6日后,身中4弹壮烈牺牲。如今,将军殉国地的旁边开了一间“三味书屋”,每次带儿子买书经过这里,虽然是车声市声人杂声尽在耳畔,但这块牌子都会映入眼帘, 那种被岁月浸透之后气壮山河的景象,会常常浮现在脑海,会战中将士的英勇顽强与从容淡定,是那样的鲜活,似乎并不久远。

这里是城市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今天被当地人们羡慕地称之为“第一商圈”,临近沅江,靠近步行街,老政府的所在地,往这里拐个弯,走不远就是“常德会战烈士纪念碑”,这里如今是一座公园,在一些重要的日子里,总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前来纪念先烈。顺着青年路走过几百米,就来到了有着“诗国长城”美誉的常德诗墙公园,昔日余程万师长带兵突围之地的“笔架城”就位于诗墙的中部,这是一座耸立在江边的城墙,形状其实就是一座战斗的“阵地”,站在这座“阵地”上可以居高临下,俯视整条沅江,而左右两边的诗墙,细心的人们可以发现有两首小诗,一首是诗人田间在1937年时写的一首小诗:“假使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看,这是奴隶!’”另一首是叶挺将军写的“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着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我只能期待着,那一天——地下的烈火冲腾,把这活棺材和我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两首小诗和这座“阵地”共同面对和注视着千年流淌的“母亲河”,仿佛告诉人们,有些记忆一定是挥之不去的。

站在“笔架城”这个制高点,从两堵墙的空隙间望滔滔的沅江,耳畔会响起阵阵的枪炮声,可是,尽管我有21年作战部队的军旅生涯,即使穷尽我所有想像,也还是无法完全体会和感知那场会战,可以肯定的是战斗的激烈、残酷程度一定是超出人们想像的。冬天的河风凉得让人头脑清醒,让我忽然想起了去世的一名抗战老兵,那是我三舅的岳父,他参加了这场血战,那时的他只有16岁,当年是一个作战骁勇的“湘伢儿”,参加了常德、长沙、衡阳保卫战,在枪林弹雨中“浸泡”,八千多虎贲之师为国捐躯,亲历这场战斗的他幸运地活了下来,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时被当地评为“抗战老兵”,从我记事起,这位“抗战老兵”只要是家里有婚喜嫁娶的大事,他都是一身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后来,“抗战老兵”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尽管没有当年那么“硬朗”和“板正”了,常常还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却总是不忘在他觉得重大的日子里挂上他用生命获得的荣誉勋章,每次收拾胸前的勋章那一刻显得多么的年轻而富有活力,让人肃然起敬,对老人充满了敬仰之心。

回望历史的最深处,是为更好的前行。“一寸山河一寸血”无论过去多久,都不可以忘却,在这个冬季,请记得这场八十一多前的血战,直面那心结,共同防患毁灭美好生活向往的战争劫难,希望战争苦难永远不复来,但“永远有多远”,“能战方能止战”,只有时刻紧握手中的钢枪,枕戈待旦、居安思危,才能防狼、驱狼、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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