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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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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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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汝瓷花开的声音


整个大厅仿佛是一座用水晶建造的宫殿,灯光如春水般纯净、透明,又让人感到几分迷蒙,无声倾泻在一件件如同从月宫中上取下来的精品汝瓷,上面散发着无限的青春气息。这些饱含着艺术气质的精灵在童话般的世界里尽情歌唱,恣意地舞蹈,在寂静的世界里挥洒属于巅峰境界里才拥有的自由音符,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汝瓷是寂寞的舞者,它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最终像一曲笑傲江湖的神曲,在最为辉煌灿烂的时刻,如同一道耀眼的流星,拖着长长的亮光,湮没在历史长河中,让后人发出恍如隔世的浩叹。

汝瓷是汝州的魂魄,凝结着汝瓷匠人们一代又一代的聪明智慧和艰辛付出,同时也赋予汝州一段惊艳世界的华章。汝州地处中原腹地,又位于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文化最为繁荣的纬度线上,北依嵩箕余脉,南接伏牛山,汝河从其中穿梭而过。先人们在这里创作出让世界都为之一叹的鹳鱼石斧陶缸,揭开了汝州陶瓷史上光彩照人的第一页。从此,在历史的长河中,汝州开始书写凝聚着智慧音符的关土、水、火的壮丽篇章,陶瓷在汝州成为生命的最为珍贵的记忆。秦汉的古朴,魏晋的刚健,隋唐的华贵,都让汝州陶瓷饱经沧桑,也让她们得到艺术的淬炼。

汝州对这些过眼云烟的过客都报之一笑,在汝州的骨子里需要一种简洁、持久、高雅的物件为之传世。宋代的诗词文章开始如同春天里的花草风靡天下,汝州也侵淫其中,领悟了其中夺人气魄的精髓。在文化氛围空前浓厚的环境里,汝州在思索,汝州在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澶变。“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当艺术家皇帝赵佶吟诵着充满诗情画意的诗句时,汝州开始找到了陶瓷艺术的灵感。

中国人最崇尚天空的颜色,道教更是尊崇天青色,而雨过天晴的青色更是让人心旷神怡。汝州匠人开始了一场超越生命的艺术追求,他们遍寻汝州土石,精心烧制,开始用玛瑙入釉,不计代价的投入让陶瓷开始变得华美。一个凄美的传说让汝州陶瓷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隐痛,一位工匠的美丽女儿为了让父亲烧制出精美绝伦的陶瓷,竟然纵身跳入熊熊燃烧的火炉,奇迹发生了,天青色的陶瓷出现了。赵佶看着一件件如梦如幻的陶瓷精品,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汝瓷生机勃勃的生命力让他欣喜若狂,三羊尊、八卦鼎,这些以往都是以青铜器的面目出现,根本没有生命气息,而汝瓷却改变了这一现实,给了沉睡千年的古物以穿越时空的生命张力,披着玉质的外衣,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这位艺术家皇帝的艺术世界。他崇尚道教,为汝瓷走上高雅殿堂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成就了汝瓷,汝瓷也成就了他永久艺术生命的精彩的一部分。汝瓷是旷世珍品,她只存在了20多年,便随着金兵攻入开封而滑入历史长河,成为一段令人神往的佳话。后世的皇帝梦想得到汝瓷,都纷纷仿烧,但都以失败告终。长寿的乾隆皇帝是汝瓷的铁杆粉丝,终其一生收藏100多件汝瓷,并留下诸多赞颂汝瓷的篇章。

   解放后,汝瓷的神奇魅力让世人痴迷。全世界汝瓷存件67件,这让李苦禅发出:“天下博物馆无汝者,难称尽善尽美也”的浩叹。然而,周总理发出恢复包括汝窑在内的五大名窑的指示后,汝州各界为之一振,大批科研人员和陶瓷匠人投入复兴汝瓷的队伍。他们在简陋的生产条件下创造了奇迹,复烧除了逼近汝瓷原件的复制品。改革开放后,汝瓷焕发出无限生机,烧制出了达到宋朝水平的汝瓷,汝瓷从此开始了新的繁荣。

     汝瓷,这一历经千年磨难的陶瓷艺术珍品,开始走上新的历史舞台,除了宋代的古件外,还烧制出极具特色的茶具、餐具、灯具等新品种,颜色也有天青色、豆绿色、月白色。汝瓷由御用品开始走向大众化。

    站在窑炉旁边,我看到又一窑汝瓷新品诞生了。一件件天青色的莲花口瓶如同出水青莲,慢慢向我走来。叮叮聆聆清脆悦耳的开片声如同仙乐,在我耳畔回响。这一刻,我陶醉在这如诗如画的境界里,用心灵去听汝瓷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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