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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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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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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泉边觅芳踪

初读《漱玉词》,惊艳于它灵动流转的言辞与意象,一个帘卷西风的婉约背影时时浮现眼前。再读《漱玉词》,细细品味,初读时的惊艳终是肤浅,那隐藏在词深处的是作者玲珑的词心啊。于是,我心中不禁产生无限遐思:究竟是一眼怎样的泉水,让《漱玉词》流唱千年;究竟是一方怎样的水土,养育了李清照这样一位才情与浓情并重的奇女子。

机缘巧合,一次外出学习,途径章丘百脉泉公园,终于一睹芳容。去的时候已是初冬,阳光晴好,天气微凉,但是丝毫不减我对这位奇女子的热情膜拜。我们途径市井,穿行于垂柳半拂的街道,沿一路青砖垒起的夹墙,缓缓而又急切地寻找着萦绕心头已久的百脉泉公园。

百脉泉公园因地缘势,进得园内,只见碧瓦飞甍,楼台亭阁端庄大气,假山池沼映掩在修竹翠柏之中,淙淙流水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青石板铺就的小路透着古朴,书法刻碑随处可见。行至公园深处,渐入佳境,墨泉的色调美,梅花泉的奇韵美,百脉泉的灵动美,引来同行有人不时地赞叹。济南名泉七十二,章丘独占三十六,仅眼前就有三五泉名列其中,友人的惊叹我自是理解。

但我只为清照而来,为漱玉泉而来,无心于其他美景。在众人的簇拥中,我缓缓而行,因寻不到目标而莫名怅然。“快看,漱玉泉!”友人惊呼。我猛然抬头,只见一个圆形的浅池镶嵌在一片湖水之中,池底铺满了黄色的鹅卵石,泉水汩汩地涌动,清澈的泉水晶莹如雪,冲刷着池底的鹅卵石,在夕阳的照射下,荡起的涟漪一圈圈金光粼粼,美不胜收。这是一种动态的美,我陶醉其中,泉水中大理石碑上“漱玉泉”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终于见到了梦寐已久的漱玉泉了,内心不禁欢呼雀跃。

相传,李清照曾经在此泉边掬水梳妆洗漱,填词吟诗,她的《漱玉词》即以此泉命名。“秋雨黄花瘦,春流漱玉声”,李清照以泉水为镜,邻水照花,穿透历史,穿透文坛。坐倚池边,眼望泉水,我浮想联翩。朦胧中,一个衣袂飘飘,手捧菊花,低吟浅唱着《声声慢》的空灵女子款款而来,打开一个婉约的神话,传唱于天地之间。那一枚浸泡了千年的青玉,在泉水中越发地温婉与多情。

痴坐良久,友人相邀离去,我几次回眸,恋恋不舍,那长满青苔的石板小路印下我对易安的留恋。

接下来,我们又游览了清照园,满眼的江南风韵,却看得我满目沉重。李清照凄凄惨惨戚戚的晚年生活在清照园里再现,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漱玉泉边的欢快与明朗。

走出百脉泉公园,步行于市井之中,感慨颇多。无论墙外有多繁华与噪杂,墙内的漱玉泉始终沉静,做着上千年的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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