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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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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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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经历在回眸后的那一瞬间

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白白发生的,品过,才有缘分

 

 问路

一次在北京的商场里,因为找不到一个私人摊床,我就急匆匆边走边问一个经商的老翁:“请问386号摊位往哪边走?”老翁望着我不言语,我回头又问了一遍。他说:“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没有诚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从此我知道,一定要停下来,谦恭,才会寻到方向。

小店

在查干湖旅游景点,刚下车飘起了小雨,我们躲进了一家佛教用品的小店,里面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独自一人守着一摊货,店的外面,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广场的远处,是一个湖面。我不禁问道:“没有游人来时干什么?”他说:“等哦!”望着他,我心生感慨:无论这个店面每日进多少钱财,年轻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我想起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诗里也是含了等待,但却是一种对生命繁华的领悟后,所能达到的更高境界的一种等待。

生活原本是五味杂全,但愿他等待的不仅是钱财,还有爱和远方。

马甲

早些年,大姑和二姑,把一件旧的中山服裁剪后,用手针缝制成了一件马甲,像模像样,还做了衬里。忙乎一晚上,最后,对于收针时怎样绕线才能结成牢靠的线疙瘩,两个人争执起来,最后还找来专门做手工的邻居阿姨给裁决。三个人齐肩并头聚在昏暗的灯光下,为了那一针一线后的结局,研究了许久。多年后,两个姑姑都去世了,那件精心缝制的马甲不知去了哪里。

哎,它曾缝进了多么厚重而琐细的生活哦。

迁居

一对60多岁的夫妻俩,每天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后来妻子患癌病逝。丈夫想听从妻子生前的安排到外地投奔女儿,但一直很纠结。在小城生活了一辈子,一想到要定居在遥远的陌生城市,有一种心都像掏空了的感觉。数月后,孤独使他很无奈,最后将房子卖了,从此一个家庭在这个小城消失了。他在一个夜色很浓的晚上,带着简单的行囊,乘坐21点的火车,投奔异乡的女儿家。没有人知道这个城市走了一个老人,尽管之前他曾那么认真的生活过、为妻子的病奔波过,或为去留辗转反侧地纠结过、伤痛过、选择过……

这个城市好像没发生什么,依旧是昨天的样子。

歌曲

很多年前,离开农村,因了迫不得已的原因与相爱的人分手。回到城里后,离别的痛楚如一棵纷乱的长青藤,一寸一寸地缠绕在心上,透不过气来。

思念使夜晚显得悠远而漫长。

不知是谁家的窗口,一直飘荡着格鲁吉亚的民歌《苏丽珂》

丛林中有一株蔷薇/朝霞般地放光辉/我的爱人可是你/

我激动地问那蔷薇/

多年过去了,那首与我毫无关系的《苏丽珂》的歌曲,每听到它,那个夜晚的场景、那思念的心绪、那纠结的状态,潮水般疯涌而来,势不可挡。

经久的岁月也未能卸载了附在这首歌上的魔咒。

知交

早年读李叔同的《送别》,读到“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竟是一带而过,反倒欣赏它的头两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想到碧绿的芳草与天空相连,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直到过了耳顺之年,知交的朋友一个个远离家乡投奔儿女,才回过头来细品“知交半零落”这句诗。年少时哪曾想寥寥五个字里面竟蕴含着如此无奈的悲怆和伤痛。曾朝夕相往的知交,彼此看着成长,却不能相守老去,才品出万千世界,所有的缘分都是有保质期的。(2020年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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