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前后

谷雨前后栽瓜垵豆

父亲和我背的滚瓜烂熟

祖辈的口头语

不亚于农学家的经典名言

地不负人

这样的预言

每年都会在菜园得到丰收的验证

布谷鸟随意的一叫

都会啼出几个灵动的词语

我读出了那是类似催耕播种之意

这些词语明净洗练而妥帖

在父亲和我的身体里萌发

父亲弯腰播种

我总是一个永远不能毕业的见习生

在父亲的旁边见习

我发现父亲曾经干净利落的刨沟点种的动作

不知何时变的拖沓迟缓

父亲手中的锄头

就像乐队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顷刻又戛然而止

可他还是年复一年的

把五十年前在课堂上为学生传授的

丈量、面积等知识在菜园中

一丝不苟的复习

唯恐年老痴呆忘记

父亲专心的用锄头丈量着种子的株距行距

也丈量着生与死的距离

父亲和祖父学会了种园

我和父亲学会了种园

未来的日子我的儿女们

也许能够从书本上读到

如何种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