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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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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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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树

                                               那棵树

     站在树下仰望一树花开,满目尽是娇艳。一片花瓣轻轻飘落在发际,又缓缓地落在地面,眼眸也随之转动,内心盈满了怜香惜玉的疼爱。蹲下身子拾起这片落花,放在鼻翼间闻:芬芳扑鼻,香沁肺腑,醉美心间。放在手掌里端量:淡紫莹莹,喇叭形状,晶莹剔透,粉嫩娇美。起身,再次仰望这棵繁花盛开的树,紫雾缭绕,树冠丰硕,壮美极了!

       记得20多年前,我与岳父在这块地头种花生时,发现麻杆似的这棵小树苗,它孤独立在沟沿地头,虽不起眼,但长势蓬勃,像个毛头小子昂首挺胸拉开架势猛窜。我顿时心生欢喜,挑水的担杖也长了眼似的不伤害它。我和岳父岳母歇息坐在地头,它就那样静静地挺立着,仿佛一个孩子在聆听我们谈话。一阵风过,它拍着巴掌大的叶子向我们撒欢,憨态可掬,煞是可爱。我把水桶里的水舀一瓢浇在小树苗下,它好像喝下一杯牛奶一样兴奋,手舞足蹈的样子,更可爱了。岳父岳母投来好奇的目光,“要不留着它吧,这也是一条生命,长大了可以给我们遮风挡雨。”岳父笑着说。我和岳母都没有反对,内心都生发怜悯。

       从此,这棵小树就算安下家了。岳父每次来侍弄庄稼顺手也把它上心爱护。浇水施肥,一样也不缺它。有时我来帮干农活,就给它开个小灶,偷偷的给它加点营养。小树也争气,泼辣着长。几年春雨,几番阳光,几度秋冬,不几年,它就长成了树冠蓊郁、叶片硕大的蘑菇云。夏天骄阳似火,干农活累了的岳父岳母就会高兴地来到树下歇息,看着葳蕤婆娑的它,就会在心里偷着美美地乐。“真是没白伺候它,得回报了,跟它沾光了。”岳母抹着脸上的汗珠欣慰地念叨。岳父瞅着层层叠叠墨绿的叶子,感觉一把把小伞一样,在空中飘。六月的天果然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霎时,乌云四合狂风卷起,大雨骤至。地邻和不远处耕作的人们就跑过来避雨,有人给岳父点上一支烟,瞅着密不透雨的树冠赞赏几句。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夸树,其实在称赞它的主人。岳父脸上自然会很喜悦。不知谁说了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唉!谁会舍得把长粮食的土地来种树呢?当初有好多人笑话,地头留棵树多耽误长粮食。岳父就会摇头笑笑。

      前些年,这棵树成了一道风景。我在树上用红绳挂了一个绿色木牌,写了“尊重自然,保护环境”八个字。这片广袤的田野,就这一处绿荫,无不引起人们的关注。喜鹊也纷纷占据了这块阵地,树杈上变成了琼楼玉宇。连野兔有时也来树下打盹。树下的绿草有蚂蚱、螳螂和蝴蝶、蜜蜂聚会。树长得粗壮茂盛,挺拔大气,好多园林公司的老板都看好要买,有的开出了高价,都被岳父婉言谢绝了。有时,我会独自开车来到树下与它对话,向它倾诉工作中的烦恼,它会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作答。我明白它要说啥。因我是非常了解它的,是看着它一天天长大的。它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亲人。它从一棵无人理睬的幼苗,历经风霜,能够成为一棵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值得我敬畏和学习。

      记得我到台湾台东市池上乡的伯朗大道骑单车的情景,田园公路笔直向前,两侧的田野蓊郁而生,果然是一条“翠绿的天堂路”。在伯朗大道骑行,如同骑行在一阙诗里,沉醉在一片散漫的意象中,空灵,飘渺,又美好。但至今让我最为难以忘怀的就是道路旁的那棵大树,被称为“金城武树”。这棵大树就是原野的灵魂,是一阙诗里最美的注脚。我不信奉名人效应,但这棵大树,真真实实地震撼了我,蓦然间对留它生命护它成长的主人,心生敬慕。这里成了一处旅游景点,我感觉这棵大树也是风景中的风景。因为它留给我的记忆最深。

       今年的疫情,给了我们不少教训。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不是危言耸听。我站在树下沉思,难道我们仅需要粮食吃饱饭是最重要的吗?一朵花悠然地飘落,我看着它落在地上。

       昨天,听说,这块土地要开发建设楼宇。我在为那棵树担忧,一夜无眠。难道我们竟然容不下一棵树吗?今后,可能就只有在梦中与它相见了,还有那一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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