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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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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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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红了

枫叶红了。这是“霜降”偷偷地告诉我的私语,也是萧瑟的“秋风”传递给我的消息。我兴奋难耐、迫不及待地在一个太阳喷薄欲出的清晨,沐浴着东方色彩斑斓的霞光,行走在凤凰山那落满黄树叶的石阶上,不时被仙女散花般的落叶包围着。零零散散飞扬的黄槐叶,顽皮地打在我的发梢、眉宇间,眼眸也与落叶碰撞着,用手接住飘零的落叶,放在嘴鼻间闻它的香气,醉醉的,美美的,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陶醉其中,喜乐盈盈。

拾阶而上,边走边看,就在一处台阶旁边,像元宝一样形状的枫叶,红红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惊喜不已,凑近,用脸贴上像元宝一样的红叶,享受它的清新的香气。一吸一呼间,霎时清香醉满全身,像鲜红的血液浸满浑身的血管,感觉热热的、暖暖的,好不激情澎湃。那些丹红的、殷红的、绛紫色的,色彩最为灿烂,一阵风来,像彩蝶狂舞,如绮云锦霞,满目璀璨,娇艳得好似新娘的醉颜。红枫叶,在风中欢腾着,舞动着,好像在吹奏一支支美丽的赞歌。

红枫叶,也是妻子的最爱。记得当年与妻子热恋时,我们到塔山游玩,那时也正是晚秋枫叶红了的时节,当我见到红得像艳丽的彩霞,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红枫叶,不禁感慨万千,随口吟出杜牧的《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妻子听后美美地笑了,笑得很甜蜜、很灿烂。我也扮着怪相满脸喜悦,我们对视而笑着,笑声惊动了远处落在枫叶上休息的喜鹊,它扑棱着双翅腾飞而起,飞向了更远处那一片火红的红枫叶。我随手摘下一片硕大的红枫叶,在上面写下了饱含深情的“三个字”,送给了妻子。妻子把它珍藏在一本厚厚的大书中,现在看到那一片红枫叶,还是那样红红的,一点也没有变颜色,依然火火的红、艳艳的美。那"三个字”还是那样清晰,那样隽秀。妻子说:“那一片红枫叶,就像一颗红色的心,跳动着我们俩一生的记忆。”

由于妻子特别喜欢红枫叶,所以每年枫叶红了的时候,我都要为妻子留下与红枫叶的亲密合影。一个星期天的午后,阳光透过云隙,洒落在暮秋的大地上,感觉暖暖的。我驾车载上妻子来到了塔山隧道南的山海路上,大路东边那一片火红的枫叶,让妻子喜悦满怀、神清气爽、好不惬意!我让妻子站在枫叶中,让后边的大山和附近的高楼作背景,迅速按下了快门,一张与红枫叶美丽的倩影就留在了记忆中。

这时,一辆轿车停在我们身边,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下车后,从后备厢中搬出了一个轮椅。一位中年妇女也下了车,她打开了后边的车门,中年男子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奶奶抱在了轮椅上。这瞬间感人的一幕,被我的相机快速收入囊中。我快步走上前,与老奶奶打招呼问好。老人很高兴,满脸欢笑。问后得知,中年男子是老人的孙子,中年妇女是老人的孙媳妇,他们是特意带老人来看红枫叶的。”老人喜欢红枫叶,与红枫叶有特殊难忘的感情。“中年男子娓娓向我道来:”那年爷爷与奶奶道别时,就是在老家村边那片枫树叶下,也是枫叶红了的时候,爷爷摘下一片又大又红像五角星一样的红枫叶,插在奶奶那乌黑的发髻里。就这样,爷爷穿上了绿军装,丢下了还未出世的父亲。爷爷拉着奶奶的手说等到明年枫叶红了的时候,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就会回来与奶奶团聚,过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后来爷爷在战场上为掩护战友,不幸被日本侵略者的飞机扔下的炸弹炸死,光荣牺牲了。奶奶拉扯父亲,一直未嫁。可想而知,在那个一穷二白的艰苦年代,奶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受了多少苦。既要“上山”种地,又要照顾患病的老奶奶(婆婆)和年幼的父亲。爷爷给奶奶的红枫叶,奶奶一直珍藏着,可是在那个颠倒黑白的文化大革命的年代,被无所不能的红卫兵给翻箱倒柜弄丢了。为此,奶奶难过了很久,因而对红枫叶特别眷恋,每年都要我采上几片留在家中欣赏。“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的眼睛湿润了。见孙媳妇推着老人观看着红似火的枫叶,摘下一片放在老人的手里。老奶奶不时把红枫叶放在鼻下闻着它的芳香,拽在手里不肯丢弃。孙子不时给老人拍照,老人乐得笑出了声。我给他们找了个最佳位置,拍下了一张全家福。老奶奶高兴地拉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妻子要求与老奶奶合个影,我就以这红红的枫叶做背景,按下了快门。相机拍下的老人笑得很慈祥、很美丽。这时,抬眼远眺,天更蓝,云更白,枫叶更红了。

当我们与老人一家告别的时候,已是霞光满天,夕阳幻红的时候了。斜阳落在老人慈祥的脸庞上,映照得老人像这火红的枫叶一样灿烂美丽。

枫叶红了,红得大地喜添姿彩,红得暮秋呈现生机。枫叶,你默默无闻地甘愿把自己化作火焰,换来秋风后萧瑟的壮美,把严寒的冬天驱赶。枫叶,红红的枫叶,真为你的火红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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