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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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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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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记忆

     刘学光

瑞雪曼舞,腊梅吐蕊。时光飞快,转眼间又一年的腊月,被时光老人拽着衣襟匆匆而来。走进腊月,跨过“腊八”的节点,年味也就更加浓郁起来。已过不惑的我,低头不自然地也就会想起过往的腊月,那一个个留下深刻印象和烙印的腊月,也就会像过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

记得上世纪70年代中期,我上小学三年级。那天是“小年”,放寒假的我,由于听"杨家将"的收音机电池没电了,担任大队会计的父亲,到年底决算公分和账目很忙,母亲忙着蒸饽饽、包饺子没时间去买。我要钱去买,母亲也不给,把我急得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因为特别喜欢听“杨家将”,趁母亲去邻居家借鱼卡子的间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偷偷从母亲放鸡蛋的小纸缸里,捡了两把鸡蛋(20个,纸缸快见底了。),放在母亲经常去卖鸡蛋的那个有麸子皮的小圆竹篮里,一路轻手轻脚地提着来到了城里的农贸市场,蹲在卖鸡蛋一排人的行列里。

那天很冷,风刀子般呼呼直刮,冻得耳朵生疼,手也揣在袄袖里。不时跺着脚、搓着手、哈着热气,鼻涕不时就

流了出来,有时在棉袄袖上擦两下,袄袖就会发出锃亮的痕迹。这时,一位两鬓泛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棍蹒跚而来,看了我篮子里的鸡蛋问:多少钱一把(10个一把)?我回答:一元一角。大爷见这鸡蛋全是红皮的,个也特别大,就要我捡在他的篮子里全买下了。就在往老爷爷的篮子里捡的时候,发现一枚鸡蛋碎了点皮(蛋液未流出,可能是在家匆忙捡时碰碎的。),我就告诉老爷爷这个碎了少给一角钱吧!老爷爷微笑着蹲下来抚摸着我的头,把两把鸡蛋钱都给我了,缓缓而去。其实我不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但我要做个诚实的孩子呀!这时,我又拿出一角钱追上了老爷爷,要少算那个碎了皮鸡蛋的钱。老爷爷摸着我的头,竖起大拇指,翻脸般不肯要那一角钱。后来,知道他是失语腿残的孤寡老人。

  我买了电池和一包小甩鞭兴高采烈地回了家。母亲包的黑面白菜(地瓜

面)饺子(当时在那个挣工分的年代很少能吃上顿白面饺子。)。当母亲知道我把她准备过年伺候客的鸡蛋给卖了,很是恼火。回家吃午饭的父亲知道这事后,骂了我一顿,就差点乎我两巴掌了。母亲愁得直跺脚,因为刚从外国大使馆工作的舅舅回来探亲,正月里要来我家出门。我端起黑面饺子的碗,“吧嗒,吧嗒”的泪珠直往里掉。憋着嘴,差点嚎啕大哭起来。父亲严肃的目光直直得盯着我,吓得我丢下没有吃一个的黑面饺子,跑出了家门。可见那时的日子是多么的清贫和艰难呀!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后“单干”的第二年的腊月年根,父亲给我买来一辆崭新的“大金鹿”自行车,专门给我上学用,还买来了一台14吋的黑

白电视机。那年的腊月,父亲置办了好多年货。母亲把大猪头烀好后,带着

热气切上一大盘子给我们过把馋瘾,我们弟兄就会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撑得我们好几天见猪头肉就想吐,可能是吃多了被腻住了。而后,再也不馋猪头肉了。现在想来感觉很好笑。

  90年代初,我参加工作后的那年腊月年根,我给母亲买了件呢子大衣。回家时给母亲穿上,母亲抿着嘴、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仿佛绽开的菊花。但她还是一个劲地埋怨我乱花钱。那时腊月的年货就丰裕多了,家乡父老乡亲的生活如芝麻开花,一年更比一年好。

现在的腊月,人们已不在为置办年货忙碌。因为随时都可以购买自己喜

欢的物品,也不用怕排队,也不用怕商品短缺。前几年腊月,我都忙碌在计划外出旅游上。一到腊月年根,我们就全家出动,先后去过香港、澳门、深圳、珠海、桂林、南京、昆明、杭州、乌镇、西塘、台湾等多个地方旅游过年。

腊月,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不断提高,商品的充足供给,逐渐不在忙碌,年味也逐渐地淡了。儿时的那份期盼和激动也不再出现,留在了难忘的记忆中了。

  该文发表于《烟台日报》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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