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光
灯火阑珊的夜晚,雯雯走出大学校门,来到闹市街闲逛。
突然,一辆疯了似的摩托车飞奔而来,雯雯没来得及躲闪被撞了个正中,飞出老远,当时就昏了过去。那个撞人的小子眨眼人间蒸发。这时,围上好多人,没一个敢靠前救助的。地上有血在淌,雯雯已经没一点知觉。有人说,可惜呀,这么漂亮的姑娘可能完了,没救了。
忽然,一个小伙扒开人群,蹲下抱起雯雯掐人中,雯雯睁开了眼,小伙大声和她说着话,并抱着她“打的”直奔医院。他身上被血染透了,他脱下上衣扎在雯雯流血的腿上。到了医院,他抱着雯雯狂奔,到了急救室安排妥当,他打电话告诉学校的老师。
老师和同学来了一大帮,他才知道和雯雯是一个大学的校友。就这样,小伙“钢钢”经常来医院照顾雯雯,后来医生说如果那天不及时救治,雯雯可能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亡。钢钢来自偏远农村,家里很穷,父亲患病常年卧床,靠自己打工维持学费。
半年中,钢钢就成了雯雯的拐杖。钢钢和雯雯都到了毕业季,那天他和雯雯抱头大哭了一场。第二天,雯雯回到了烟台,家人已经给她安排进了一家大公司财务室当上了出纳员。钢钢为了雯雯,放弃老家国企单位来到烟台一家私营企业打工。钢钢很爱雯雯,雯雯也很爱刚刚,每天都是他接送雯雯上下班。
雯雯家人知道她和钢钢谈恋爱后,坚决阻拦,就因为钢钢家里穷,买不起房子。雯雯母亲更是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女儿雯雯和钢钢来往。雯雯整天被家人折磨得死去活来,钢钢整天愁眉苦脸,拼命兼职打工赚钱。
一天,大雪纷飞,雯雯母亲开车来接雯雯下班。当她蹑手蹑脚、如履薄冰地跨上雯雯工作大楼的台阶时,一不小心一个趔趄,被台阶上厚厚的雪给滑出老远,跌倒在最底层的台阶上,腿当时就骨折抬不起来了。不一会儿,她身旁就围上了好多人,可是没人动手救助。这时,钢钢正好也来接雯雯,看到这一场面,二话没说抱起雯雯母亲“打的”往医院赶。当雯雯也来到医院看到又是钢钢救了母亲,抱着他大哭一场。当雯雯父亲和母亲看着憨厚的钢钢,都和他拥抱。雯雯在一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雪花起舞,漫天飞扬,如蝴蝶似花瓣,一片曼妙的风景。雯雯和钢钢拉着手,在这风雪中奔跑着。霎时间,雯雯的身上就被洁白如玉的雪花染白,恰似白白的婚纱,美极了。
二人十指相扣,双目对视,一路笑着,跑着,在这无人的世界里与狂风暴雪为伴为友,好不惬意。突然,雯雯一头栽倒在地,脸上有冰雪轻吻的痕迹,钢钢蹲下身子拉她,她双手抱着双脚不能动弹,风雪交加,雪舞风嚎,这可把钢钢难住了。
钢钢缓缓地把坐在雪地里的雯雯慢慢地贴在肩膀上,一点一点地用力,起身,雯雯附在钢钢的后背上。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钢钢穿着薄薄的大衣,就这样,他们一步步艰难地往大街的公交站台走去。
等了好久没有公交车到来,唉,这么大的雪,公交车也停运了吧!他俩互相安慰着。雯雯眼里含着泪花,钢钢的眼眸满是坚毅。“走,我们不能在这等了。”钢钢又背起雯雯一路小跑,朝着医院走去。不时的雪花打在钢钢的脸上,好疼。
走累了,他们就停下来歇歇。风和雪的肆虐没有减弱,让他们睁不开眼。不知哪来的力量,让钢钢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他再次起身背着雯雯跑了起来。
好大的雪啊!钢钢边跑边喊着。雯雯也附和着。二人在这雪的世界里挣扎。谁也没有怕的感觉。仿佛上天在故意逗笑。
一不小心,钢钢的脚一滑摔倒了。雯雯从钢钢的后背上摔出去了。钢钢快速地抱起了雯雯,二人紧紧地抱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眼里只有脉脉含情的眼神。
一瘸一拐的钢钢继续背着雯雯前行,医院已经不远了。
风雪故意地为难他们,更大了。撒着欢,呼啸着,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漫天狂舞的大雪,把他俩扮成了雪人。
医院不远了,风也收敛了狂妄,雪也害羞地低下了骄横无理霸道的头颅。
向前,走着,这是老天又给钢钢和雯雯永结同心出的最好的答卷。钢钢的考试合格,雯雯心里满意得乐开了花。正如这满天飞舞的雪蝴蝶,仿佛春天的花朵盛开的醉美。
医院的窗外,留下了二人双目的新风景。他们紧紧相拥而泣,眼泪掉下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仿佛又盛开了一朵玫瑰花,那样的鲜艳,那样的美丽。
钢钢豌豆般的泪珠,是那样的圆,那样的美。
风雪停了,洁白如玉的世界里,一片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