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永恒的日子只有一瞬;而瞬间的日子,却定格为永远。
1、雪
我喜欢雪,是因为我忘不了一个人。
1979年的冬天,我的大姐夫刚由部队转业地方。那年我正好16岁,正上高中,转过年就要高考了,可我一直没心思学习,成绩很不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那晚,大姐夫来到我那半间东屋里,与我彻夜长谈,谈他小时候家贫不能读书,谈他为了有口饭吃16岁被迫做水手,谈他参军值班哨灯下读书被抓挨处分,谈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文化,谈他历经千难万苦咬牙自学完高中课程……大姐夫跟我谈家庭、谈社会、谈外面世界的精彩、谈我的美好的未来……渐渐地我入迷了,瞳仁散发出摄人的光彩……我记得,那时姐夫大我20多岁,正是英姿勃发的年岁。那天夜里,天下着鹅毛大雪,姐夫一直和我聊到深夜。他的话语,就像那飘飘洒洒的雪花,无声的滋润着我的心田……
雪,静静的下着,大地一片银白。雪落无声,人却有情!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姐夫已经踏着厚厚的积雪走了……
我迎着那零星的雪花追出村外,在那空旷的黄河湾里,早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伸向远方……
如今,很多年过去了,我的大姐夫也已经作古。也许,他早已忘记了40余年前的那个飘雪的夜晚。但他的话语,却一直萦系在我的耳边,伴我度过了许许多多,个不眠之夜,一直到大学,到工作,到长大……
人,都有人生的十字路口,每当我茫然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大姐夫的亲切话语……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望着村头那串深深脚印,两行热泪从我的脸颊火辣辣滚落了下来。
2、车
前天我带队到市里参加相关培训,没成想,200里的路程走了5个多小时。原因:堵车了。
也好,在别人的忧虑声中,我却静静地沉浸在悠悠的往事之中,我想起了20年前我刚参加工作时的情景。
那时,没有现在四通八达的公路,没有现在川流不息的汽车,只有定点的几趟班车。因此我非常钟爱我的那辆飞鸽牌自行车,那还是托人从天津买来的。
每过一段日子,我便骑车回我的老家,一个离县城120多里的黄河湾里的小小的村落。
当我骑车行在曲曲弯弯回家乡的路上,当自行车路过那些似曾相识的许许多多自然村的时候,我便好奇的探视那些早已熟识的祖国大地上千千万万个自然户,她给了我很多启迪,也给了我无穷无尽地美妙幻想和希望……
那辆自行车,陪伴着我在那段长长的日子里,长长的路途上,长长的思绪中,走过了长长的春秋和冬夏。
如今,各色各样的车都有了,交通也便利了,我的家人也全部搬进了城里,我也很少再回故里。我的那辆浸有我情和泪的自行车也早已作古,不知东西,但我现在十分怀念它……
我想,十几年、几十年后,我也一定会想起你来的,想起我们的相识到相知,想起我对你那份无穷无尽的依恋……
但愿你生活得更美好。
3、雾
这几天一直有大雾,我也一直在加班。
早上迎着白茫茫的雾气去上班,晚上顶着沉沉的雾霭回家来。在能见度只有几米的街道上,我必须认真和小心。
记得那是1976年的初冬,我那时上初中,学校离我村有2里半地,需要翻过高高的黄河大堤。记得有一天清晨,我去上学,出的村来,但见天地间一片迷蒙,3米之外不见人影。初冬的黄河湾里,一片萧瑟、凄凉。那本已熟识的曲弯小路,却变得那么陌生。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不知所以,不知东西。
初冬的河湾里,那样的空旷而寒冷,少有人行。彼时,只有十三、四岁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是朝着自以为正确的方向急奔,跑的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汗水和热气。但最终也没找到那高高的黄河大堤……
时过境迁, 几十余年过去了,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幕。
我想,一个人不能处处称心、事事如意,一时的迷失不值得痛心,怕就怕在一世的糊涂、一世的迷失……
我愿你生活得更美好,也愿你是我生命历程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