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时候,前街有户人家,兄弟中有排行老二的,人称二笨。
二笨其实一点也不笨,只是外表长相笨拙,说话表达词不逮意,小时候又有点口吃,不知不觉中就叫起二笨来了。
二笨一身蛮力,似乎喝凉水也长劲,五大三粗的个子,又能干,又不惜力气,所以经常在外被雇帮工。谁家盖房子、垫房台了,就喊他去;有人家人手少,过麦过秋忙不过来了,也找他去帮忙,一喊就去,倒是惹得自家兄妹不高兴。说是雇用,其实没有一分钱的工钱,干天活无非晌午、晚上给顿酒饭吃,但二笨似乎乐不知疲。二笨一生未娶,但人说睡过的女人却有几个。有人就问:“二笨,睡过几个女人了?”他只是眯眯着眼笑,不反驳,也不着急。
西头有户章姓婆子,长相黑点,但人却风流,也有些姿色,吃肉啃骨头的有的是,女人却但但就看中了二笨子。那女人的男人三脚踢不出个响屁来,男子汉却长就了一副林黛玉的体型来,病病殃殃地啥活也干不了。女人就时常招呼了二笨做帮手,男人却在一旁玩。有一天干完地里活计吃晚饭,喝酒的时候女人陪着喝,那男人提前吃饱了,抱了床被子去看场。女人就对二笨说:“笨兄弟,其实呀你也不笨,老大不小了,一年一年地帮人家做活,也不惜力气,人也好,心也善,就是嘴太笨了,说一媒一媒的,到头来连一个婆娘就讨不下。”二笨听了,就吭哧吭哧地只是笑,乜斜着眼盯着女人看。那女人又说:“看,看,看!嫂子有什么好看的?看我能看出婆娘来?”二笨这次说话却不笨了,赶忙说:“俺就是看着嫂子好看呢,找个女人也找嫂子这样的。”女人听了,不仅不恼,反而哈哈地笑。那天晚上,二笨和女人喝了很晚才回家,回家倒下睡着了,做梦还在想那女人的圆溜溜的奶子哩。
后来,女人给二笨提了一媒亲,小女子是娘家远房的堂妹,俏俏生生的模样,还是个初中生。但二笨嘴拙,三次相亲都让老三跟了去,老三机灵,个子又细跳,文文绉绉的好似有多少文化,一来二去,小女子没有相上二笨,倒是看中了二笨家的老三,本来该当婆娘的,却做了弟媳妇。人们以为这次二笨应会发怒吧,但二笨却说:“都自家兄弟,跟谁还不是一样啊!”气得黑女人跺着脚脖子骂他:“你傻,你笨,笨,就是笨,怨不得喊你做二笨,到手的鸭子,拱手送了人!”骂归骂,贬归贬,隔三差五还是有累活重活喊二笨。
有一年下大雨,女人家的房台冲开一个大口子,男人干不了,就带了小狗去瓜棚看瓜地,女人遂喊了二笨来用石块包台子,弄得满身泥水半天才砌好。女人便烧了一锅热水说二笨洗洗澡,然后就翻箱倒柜找出男人的衣服来,但没有一件二笨能穿得下的,不是裆紧吊裤腿,就是腰细露肚脐,最后女人实在没办法了,就让二笨先上炕去坐着,生了火堆烤湿衣。一顿饭功夫,衣服干得差不多了,女人就到里屋过去送,走进去猛一抬头看,二笨却只穿了一个小短裤直挺挺地站着呢。这一看不打紧,那东西咕咕涌涌那么一大堆,一根东西柱子一般翘立着。女人霎时就感觉热血往心头上涌来。其实村里人都以为女人风流,那只不过是论长相,也是女人平时跟男人们说话不在乎。真实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男人以外的男人的那东西,还是隔着一层布,倒更加增添了一层神秘感。跟自家男人上床的时候,男人猴似的没有一点劲,三五分钟就完事了,倒是女人又哄又揉地折腾男人一番才罢休。如今不见倒罢,一看登时感觉浑身燥燥热热,下身随着有了异感,口中嗔骂着二笨不害臊,眼角却一直往那东西上瞟。二笨关键时刻并不笨,一把扯住女人递衣服的手,那女人身子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身底下。这一次却是风停雨不驻,雨驻风不停,翻翻滚滚,呢呢喃南;女人裤衩也扒裂了一个大口子,二笨的一只鞋也飞到了门口去;雷声轰轰隆隆一阵紧一阵松,风雨呼呼呼一阵急一阵疏,翻江倒海了多半天方才停歇。女人说:“狗二笨,你不笨!劲真大,骨头缝子都酥酥地散了架。”二笨说:“好嫂子,真有味,吃了这回,想下回!你行吗,还想要?”女人说:“嗯,再来回。”于是,两个人又一次颠鸾倒凤,直到气力不济……
二笨一生没有大名,人们只知道他姓韩,一生未娶,但他却有婆娘。真实上,也就黑女人一个而已。虽然二笨名下没有一男半女,但后来那黑女人却接二连三生养了二女一子,那模样都酷似了二笨无疑,但聪明灵透却随女人。后来二笨50岁上就死了,女人所生二女一子,也都先后念书考学后进了城里。不久女人的男人也相继去世,黑女人就退掉了田地,卖掉了房屋,跟儿子去了城里,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