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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咸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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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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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汪曾祺先生的散文《车前子》

读汪曾祺先生的散文《车前子》

汪曾祺先生的《车前子》者,是一篇以物喻人、漫含讽喻的文化小散文,其品位落在“情趣”二字上。

文章开篇即言“车前子的样子很有趣”,“有趣”者,乃是文章的文眼,是作者的暗暗定位,有遥呼下文之用也,读者咋读看不出什么,读完方知作者的文心所在。

接着,文章描写了“车前子”的外形,但见其“叶贴地而长,近卵形,有长柄。在自由伸向四面的叶丛中央抽出细长的花梗,顶端有穗形花序,直立着。穗不多,少的只有一穗”,乃是写实也。

随后,作者宕开思路,描述了“画家常画之为点缀”,中国海派书画画匠程十发就很喜欢画“车前子”,在“动画片中好像少不了它”,如此一来,就拓宽了文章的文化内涵;最后作者又言“这东西有一种童话情趣”,遂再次重申文眼,呼应下文。

车前子可供描写的内容很多,然而,文章均避而不谈,单点其药用价值“可利小便”,就让文章渐进主题。

于是,作者描述了张家口的山西梆子剧团有一个老生,很不受人欢迎,于是农民叫他“车前子”,“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呢”,作者使用自问自答的设问手法告诉我们,因为他一出台,“农民观众即纷纷起身上厕所”,这说明“这位‘红’利于小便”啊。

于是,我想起了赫尔博斯把弥尔顿的《复乐园》和歌德的《浮士德》称做最著名的引起厌倦的方式,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

还有,当“这位唱‘红’的唱得起劲”时,观众就大声喊着“快去,快,赶紧拿咸菜”,作者再次使用设问手法解读道“吃白薯吃得太多了,烧心反胃,嚼一块咸菜就好了”,而“这位演员的嗓音叫人听起来烧心”。

行文至此,作者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从文后走到了前面,直抒胸臆道“农民有时是很幽默的”,又言“搞艺术的人千万不能当‘车前子’,不能叫人烧心反胃”。

此言也,就与前面“这位‘红’利小便”和“这位演员的嗓音叫人听起来烧心”之言,构成了眉目传情,遥相呼应也。

 

附:

车前子

车前子的样子很有趣。叶贴地而长,近卵形,有长柄。在自由伸向四面的叶丛中央抽出细长的花梗,顶端有穗形花序,直立着。穗不多,少的只有一穗。画家常画之为点缀。程十发即喜画。动画片中好像少不了它。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有一种童话情趣。

车前子可利小便,这是很多农民都知道的。

张家口的山西梆子剧团有一个唱“红”(老生)的演员,经常在几县的“堡”(张家口人称镇为“堡”)演唱,不受欢迎,农民给他起了个外号:“车前子”。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呢?因为他一出台,农民观众即纷纷起身上厕所,这位“红”利小便。

这位唱“红”的唱得起劲,观众就大声喊叫:“快去,快,赶紧拿咸菜!”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吃白薯吃得太多了,烧心反胃,嚼一块咸菜就好了。这位演员的嗓音叫人听起来烧心。

农民有时是很幽默的。

搞艺术的人千万不能当“车前子”,不能叫人烧心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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