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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约丿花茗嫣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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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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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花亏,花满觞

雨,一滴滴落下。

落在水面后绽放开来。

远在眼前,近在天边。多么希望,一抹璀璨的颜色,降临在这凡世间。

迷恋于夜的低语,沉浸于烦扰的梦境,迷离间,笑靥仍触手可及。

抬头遥望朦胧的月,淡然漠然,天地重归澄明。

唯有——

那天地间斑驳纷飞的,就是花啊。

那正是我要找的东西。

——题记

一团色彩,自酒中沉淀,迷了多少离人的泪眼,掺进了多少醉人的锦弦;万丈红尘,你亦于其中忽隐忽现,辽阔的天地间,你甘愿做其中的断点。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你于历史,亦如光阴之于百代。你与那些名人创造的丰功伟绩,与佳人歌咏的绵绵情话,亦或是朝代的变更,历史的变迁,并无直接联系,但没有你,天地间却少了一分冷漠,一分凄清,一份惆怅。

你是陶渊明临溪而赋诗的对象,是李白酒酣之时把酒望月的布景;是李煜放声抒情“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思想寄托,也是李清照“如今有谁堪摘”的情感源头。有了你,离人游子得以还顾望旧乡,有了你,文豪大家们得以写出寓情于景的诗篇,有了你,王侯将相们可以低下头去,欣赏和普通百姓一样的视觉盛宴——

你是花,你是残花,你是满怀着柔情的残花。历史的游客,情感的信使。看看你的气质吧,“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看看你的意境吧,“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你从哪里来?是那迷人的月宫之上的桂树,还是湘君屋檐上的繁花芳草?你肯定来自一个特别的国度,来自时空之外、妄想之外的虚无。

你去向哪里呢?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在那天地间旋转飘落,你究竟是为谁而舞?透过你,我看到了倾泻而出的情感,我看到了沧海桑田的变迁,历史的余韵。过往的画卷虽然早已褪色,但你依旧灿烂,依旧鲜活。你保留的不是枯燥的、干巴巴的理论,而是水灵灵的情感和思想啊!你的动力,仅仅是自然界中永无止息吹刮着的风。你也会在一些名人大家的脚下稍作停留,总会慢慢地累积,无法抹去。成为历史的暂驻点,供后人铭记。

花落,尘埃扬,微黯光芒,恨短情长。你激起了时之忧伤,扮演了寂静安详。

追根溯源,那是什么?迷雾中我看到了社会的发展,中华文化之泉,犹如长江黄河奔腾的势头,自两千年前翻滚而来。在这交融之下,渐渐地流露出真情——那是在山中采薇而食的伯夷叔齐,那是投江而死的屈原,那是背水一战的荆轲,那是统一六国的嬴政......从“对镜贴花黄”一直到“花自飘零水自流”,从“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直到“丁香一样的姑娘”,从“枳花明驿墙”一直到“温暖,坚固,且蓬勃生春”,落花夹杂着历史的号角,时代的钟声,与中华文化的过往一同呼啸而来,弥漫在了今天世人嘈杂的话语声中,扩散在了今天的空气中,落在了我正在写作的书岸边。那些跨越千年的情丝,捧来细读,有的是感人至深的真情,“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有的是发自内心的哀叹“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望着那满天的落花,烂漫至极,不知古人看到的落花,和我们眼前的落花,是否出自一个造物之下呢?想到这里,不禁让人咏出一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相比历史,每个人都太过渺小,犹如沧海一粟,怎能不引起人们的感时伤怀之情,对未来又平添一层新的向往和悲怅?

过去的历史,就如同落花一样,虽然已经落幕,但是仍然璀璨至极,引人驻足。这落花可包容一切,这落花吹拂着历史之书缓缓翻动,这落花是时间的使者。

花缺,夜微凉,岸醉柳杨,蕙櫋既张。你勾起了人间惆怅,却又撩人心房。

多么希望,可以亲眼看一看刘永笔下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蓦然回首,月满西楼凭阑久,泪断珠涟离人愁,涕泪相和流。一间小屋子里,仅仅有一扇窗户在幽幽地接收着月光,闺中女子沉寂着,无法入睡。她是在思念远方的征夫吗?不管怎样,也只有凭着那满天的花瓣,许下祝福,希望远方之人也可以看到自己看到之景。花,总是圆润光泽的,但是人心却不总是圆满的。正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在你的飘浮之下,带来的只有意境吗?不,当然不是,离人之心,已经在你的掩映下愈发鲜活,直到悲伤,逆流成河。“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这不仅仅是离人之悲,还有天地之叹。有了你,至少深夜可以不再像以往那样孤单寂寞了。你勤勤恳恳地记录着这世间发生的人情世故,世间冷暖,有人走茶凉之叹,亦有相聚之欢,你是公平的,不管天地如何发展,你从未变过。

残缺,本来也是一种美,如若这世上没有离人的愁思,家家团聚,不也是很单调,缺少乏味吗?不知是那镜中之花,倒映了我们内心的残缺,还是我们因为残缺的心而误以为花儿是残缺的呢?不管如何,静静祈愿吧,下次见面,天地不改,红尘不染,也许就是离人最大的愿望。

这落花可席卷一切,这落花占据了每一个人的心房,这落花是纯粹的眼泪。

归去,花满觞,三径就荒,雾凇沆砀,你掩映了曲水流觞,装点了冠冕堂皇。

那兰亭盛会,曾几何时,丰富了多少人的记忆,又充盈了多少人的思想?“取诸怀抱”“因寄所托”,王羲之像一名预言家一样,挥笔一出“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曲水流觞,快意人生。你沉浮于陶渊明的酒樽中,也曾装点过俞伯牙的琴弦,一同感受高山流水的舒畅。你换了一种清新淡雅的身姿,陪伴在隐士身边“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在中华流觞曲水的快意中,有的是不受功名利禄,隐居山野的高洁之士,也有审时度势,借口而回到家乡隐居的,更多的是觉得官场黑暗,毫无前途,除了归隐再无他路可走的。当时的人也许会嘲笑他们庸庸碌碌,碌碌无为。但是历史是公平的,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这些他人眼中所谓的“庸俗之士”“山野村夫”却随着时代的变迁,成为了后人传颂的大师。一旦在心境中理解了他们,进入了他们的精神世界,就会发现,人生也可以如此的平淡,而又不失韵味。

归隐之人总是狂放的,狂放到杯中之花也任其沉浮,这也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种另辟蹊径,追求超然的人生态度。他们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落花可释然一切,这落花象征着每一位隐士的志向,这落花是一种崭新的人生格局。

回首往事,我们正像王羲之笔下的“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而始终不变的,就是那徘徊于天地之间的残花,历史的车轮鞺鞺鞳鞳,我们本身也就如同那酒樽中的落花,随着历史的余波起起沉沉。其实,他们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当时光在这个世界里缓缓流逝,回去吧!随着那落花,去做一个春天里开满花儿的绿地的梦,那是我们曾经丢失的,那颗纯洁的心。

花瓣一片片落下,那或许是我们注定的命运吧?以前改变世界的是古人,殊不知在后人眼里,我们也是古人。那就遵循花的走向,去为未来拼搏奋斗,为世界展现出应有的价值。我们的人生之路也早已被落花铺满,每当我们想要停滞,追求安逸之时,就抬头看一眼那引人入胜的情境吧,那弥漫于天际之花,闪烁着点点红色的光亮。

是的,那是孤独的落花,是前人的目光,也是他人的祝福。无论何时,它们都如一盏盏迎风怒放的灯笼,催促我们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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