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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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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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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心

一天,鲁班上山伐木,归途中听到一婴儿啼哭。鲁班顺着哭声找去,只见草丛中用破旧棉袄裹着一男弃婴,棉袄中夹有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乃山下赵庄人氏,只因家里人口多,我常年又体弱多病,实在难以负担这个孩子,希望有好心人能够收留,谢谢!

鲁班当时也不富裕,但听见孩子哭得揪心,还是把孩子抱了回来。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能弃子不顾。鲁班每天省吃俭用,挤出家里所有的好吃的来喂养孩子,给孩子取名叫赵能,并以师徒相称。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八年过去了,小家伙长得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也该到读书的年龄了。鲁班村庄三十里范围内没有学校,又怕耽误孩子上学,鲁班觉得应该把孩子送给他的亲生父母,也许会有个好的归宿。于是鲁班告诉了孩子的身世,带着孩子到山下几十里的赵庄去寻找亲生父母。到得赵庄,村里人告诉鲁班说,孩子被送走的第二年,他的父母就因病先后去世了,留下的几个孩子也流离失所,个个走散了,鲁班只好再次把赵能带回家。

时间一天天过去,看着机灵活泼的孩子无所事事又不能去读书,鲁班一筹莫展。一天,聪明的小家伙双膝跪在鲁班面前大声说:“师父,您就正式收下我作徒弟吧,我不读书了,从今以后我每天跟您好好学艺。以后我不姓赵了,改姓鲁。每天伴您左右,直到养老送终。”

“快起来,快起来,师父答应你!”看着孩子水汪汪祈求的眼神,鲁班激动万分,答应了孩子的请求。

从此,鲁能跟着师父学艺。那孩子有多聪明,跟师父学不到七八年就功成名就,雕刻的山水动画活灵活现,制作的鸟兽模型栩栩如生。有其师必有其徒,鲁能学的好手艺,常年在外做工,每年挣不少钱。每到逢年过节,或忙里偷闲鲁能总要抽时间回来看望师父,每次回来都要带回好多钱物孝敬师父。

随着时间的流逝,鲁能回家看望师父的次数也减少了。因为他明白,师父年岁已高,行动不便,每次回来除了带给师父钱物不说,还得为他劈柴打炭,生火做饭,刷锅洗碗,这样下去会耽误了他的前程。后来鲁能干脆不回去看望师父了。

大约过了两年,鲁能遇到一个难题难以解决,于是又想起了师父,准备硬着头皮去向师父请教,一种好奇心在驱使他想看看他不在这两年师父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鲁能不敢从正门进去,透过栅栏的缝隙向院内看去,只见师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正在和一个木头人干得热火朝天。鲁能知道这个木头人是师父的杰作,他知道木工活儿最讲究的就是尺寸。于是,他在师傅回家喝水休息的功夫遛进院内,把木头人从头到脚的尺寸量了个遍并牢记在心。

回家后鲁能开始动手制作木头人,他不敢马虎,完全按着师父的尺寸一点一点儿复制下来,不到一天功夫就做好了,可木头人怎么也不听使唤,一动不动。

鲁能这才醒悟,一定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他也开始反省自己,觉得离开师父这两年确实对不起师父,于是悔改决定再次回去看望师父。他到得栅栏外再次向内望去,师父仍然和木头人干得上劲儿,鲁能看得目瞪口呆。

“徒儿,还不快进来,师父等你多时了。”听见师父在叫他。

鲁能低着头红着脸唯唯诺诺走向师父。

“你的木头人做好了?”师父问。

“我-我-我......”鲁能一看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吞吞吐吐地回答,“做-好了-就是-不-能-用。”

“我那天回家喝水,见你偷偷溜进院把木头人的尺寸都量过了,你想想还有哪些尺寸没量?师父又问。

“从头到脚都量过了。”鲁能回答。

“你量他的头发了吗?”

“量过了。”

“睫毛呢?”

“也量过了。”

“脚指头呢?”

“都量过了。”

“那么你量他的心了吗?”师父追问。

“我没-量心(良心)......我-我-我错了,师父。”

鲁能自知自己的言行愧对师父,忏愧低头跪拜师父,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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