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邻居

文/刘元兵

清晨，老几一早就提着爱人收拾好的厨房垃圾和网上购物的包装纸箱，准备出门。

老几看了看电梯好像停在三楼，轻轻按了一下电梯下行健，因老几住在顶楼，电梯只设有下行健。不到一分钟，电梯就到了十一楼。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大爷。身体微驼，上穿洗得发白还有几个洞的背心，下穿二节子裤子，脚上拖着一双有点破烂的塑料鞋。老几感到惊讶！为啥大爷要到十一楼啊？正在冥思的时刻，“老弟，把你的纸箱给我吧。”大爷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老几说。

“好啊，你也是这个小区的？你拿到纸箱干啥？”老几想，给他也可以，但是老几感觉好像不认识这位大爷，就问道。

大爷接过纸箱，然后又想从老几手中拿过垃圾袋。老几诧异地问道：“纸箱有用我晓得，垃圾拿到有啥用啊？”

“老弟，我是才搬来的，我的儿子把房子买在这个小区的三楼，一直没有来住，他俩口子又去广东打工去了，这个房子是按揭的，要给20年啊，我和老伴左劝右劝，叫他们不要买。他们说，等我们老了做不动活路了，就来城里住，孝顺一下我和他妈，顺便照顾孙儿读书。老弟啊，这么重的负担，我老两口看到他们好造孽啊！”

大爷轻轻咳嗽几声，接到说：“现在我们也老了做不动农活了，就到赵镇来住到起，帮到照顾孙儿。这里又没有其他事情做，我们就检点纸箱、矿泉水瓶，可以卖钱啊。自己有两个零花钱，免得给儿子添麻烦。我们就是这样想的啊。垃圾嘛！你给了我纸箱，我就帮你丢下去。”

“大爷真是替儿女想，你是哪里人啊？”老几继续和大爷聊着。

“我姓李，是下五区的，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县城。来了，很不习惯。说话都听不懂，没有老伙计，不好耍啊，只有看电视捡垃圾。”

“对了，刚才电梯怎么在三楼啊，你是想上还是想下？你怎么到了十一楼啊？”老几有点疑问，为啥子她们会上到十一楼？

大爷说：“我准备出门去金山菜市场买点菜，电梯在负一楼，我先按往上的箭头，我想把电梯叫上来，然后进来后按往下的箭头好下去，结果经常都是跑到楼上来了，我也没搞懂这个洋玩意。”

老几知道了，刚进城的农村人不懂电梯运行，导致电梯开关两次，而且会从下面跑到上面。老几给大爷说：“李大爷，你以后要想下楼去就按向下的钮，想上楼就按向上的钮，没有必要按两个钮。这样电梯用得久些，不然坏了很麻烦的啊！”

大爷点头说：“懂了，懂了，我们是乡巴佬，你莫笑我！”

“大爷哪里话啊，我的妈老汉也是农民啊，一样的情况，我怎么会笑你！”

谈笑间，电梯到了负一楼。大爷将纸板收拾好，放在楼梯间。然后去丢垃圾。

老几和大爷分手：“李大爷，我出去办事了，以后我家的纸板等有用的东西都给你留到啊。”

“要得，要得，你老弟真是个好人啊！”

老几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从车窗玻璃中看到，李大爷捡垃圾丢入垃圾桶后，依然在原地没有离开，一个妇女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近垃圾桶，丢了进去。李大爷着东张西望，见四周无人，像小偷一样，提起妇女才丢的塑料袋，打开拿出两个矿泉水瓶，脸上露出丰收的喜悦，疾步走向楼梯间。

看到这一幕，老几打燃车子，慢悠悠地出发了，心中有着一种酸楚。

黄昏时节，老几驱车回到小区，这时大雨滂沱，老几车上没有雨伞，不敢下车。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来到车子边，用手敲着窗子，老几看了看玻璃外面，只见一个小男孩，撑着一把雨伞，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示意给老几送伞来了。老几很惊讶，不认识这个小孩，为啥他要给自己送伞呢？

老几打开车门，从小男孩手中接过雨伞，快步走向负一楼的雨棚中。只见李大爷站在电梯口。老几明白了，这是李大爷叫孙子给老几送伞来了，自己在这里等。

“谢谢李大爷，不是你，我还不晓得怎么回家啊。”老几心存感激。与李大爷就是一面之交啊，就是几张纸板啊。

“老弟莫客气，我们是邻居啊，要相互帮衬啊！”李大爷憨厚地说道。

回到家里，老几把今天的事情给爱人说了，爱人说：“这个李大爷不容易，以后家里的纸板、矿泉水瓶和完好的衣服就不要丢了，放到角落里，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我给李大爷送去。”

后来，老几上下电梯时经常碰见一位六十来岁的妇女上到十一楼，将门口的垃圾和有用的纸箱等包装物收走，听说是三楼李大爷的老伴。爱人告诉老几，门口经常挂着玉米、豇豆和一些时令蔬菜不知道是哪个送来的。爱人通过长时间的猫眼观察，发现是李大爷从乡下带来的，送给老几一家的。

从平房搬迁到楼房好几年的老几，又有了一个院子的感觉了。唉！邻居啊邻居！

二〇二一年九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