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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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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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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故乡的土地上

行走在故乡的土地上

文/刘元兵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我喜欢在故乡的土地上行走,喜欢在故乡的山水间漫游。故乡的山水是那样的苍翠,故乡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的陌生而又熟悉,故乡人的脸上总是有着亲切的笑容,有着熟悉的与众不同的乡音。

开年的第三天,我驱车从水城出发,前往故乡九龙村。汽车从喧嚣城市出发,带着一身的雾霾,跨越沱江第一桥——盘龙寺大桥。一出城,仿佛就轻松多了。我顺江而下,车子从西向东方向行驶,迎着冬日从薄雾中升腾的朝阳,去年一冬的寒冷被穿透挡风玻璃的阳光驱散。峡谷间,阳光被山峦遮住,一下子就有僵手僵脚的感觉了,车过悦来,阳光正射,暖心暖肺。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了。开车,我喜欢登录喜马拉雅听书,耳边响起诵读者那美妙的诵读声音,才整修过的赵淮旅游公路就像一条彩带铺在峡谷之间与平静的江水并行。两旁的美景从两侧闪过,惬意至极。偶尔我也会打开音响,将音量旋转到最大,让整个密封非常好的车子成为一个大音响,我在音响里面享受强劲音乐带来的激情与刺激。我喜欢孙露的歌,那成熟的声音带给我的是宽阔的音域,厚重的感觉,还有点沧桑的味道。也许我是一个老男人的缘故吧,不喜欢周杰伦的快歌。喜欢八九十年带的老歌,刘德华、姜育恒等是我的最爱。在音箱里听歌,只有我独自开车才可以享受,若是与妻子同行,喜欢清静的她是不允许开大音量的。

一首歌儿听完,车子就从沱江三峡出来,一片新兴的城市就在眼前,这就是淮州新城。曾经在此战斗过十二年的地方如今已经大变模样。成都市东部的新兴工业城镇,已经初具规模。已经面目全非的东门滩,有着我的梦想与希望。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每天下班后就会拿着一根粗壮的鱼竿,故着成熟的样子,来到这里钓鱼,其实我根本不会钓鱼,经常刷白勾回家。尽管我已经吃上国家粮,成了一个城市居民了,但我心依然沉不下来,因为我心中有诗和远方。在夕阳下,孤寂地守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无心钓鱼,更多的时候我在想,我未必在这里无聊地生活一辈子吗?我的远方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卵石成滩的地方?去到大城市,过上与城里人一样洋气的生活。

我用了十二年的时间终于离开了这个无聊无趣的东门滩。又过了十几年,回到故乡生活,也许这就是轮回吧!

从交错复杂的工业园区经过,每隔500米就有一个红绿灯,傍边的电子眼向我眨着眼睛,期待我不小心,闯过去。人过中年后,我就没有了闯劲,基本上一年也就是缴纳一两次费用,并且越来越少了。

车过一根松,只见到一个路牌,那一棵松不知道被移到哪里去了?淮州新城的道路南北向是用广东、吉林等大地名命名,东西向沿袭了当地的老地名,如一根松、金乐路等,给我们还保留一点点乡愁。

经过车辆很少的高板大道,以前要行半天的路程几分钟就到了,那让我们充满想象的高板桥也不见了踪影。与金堂大道汇合后,很快就到了黄角垭,其实这里已经是转龙镇的行政中心了。“别样转龙”的告示牌让我左顾右看,究竟有多么别样。我想他的“别样”就应该是以前的吆店子成了一个现代化的集镇,或者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

进入竹篙境内,宽阔的金堂大道更让我亲切。两旁栽满的翠竹,彰显这里是竹韵涛涛之地,有着独特的竹韵文化,竹篙新城和食用菌产业园的巨幅标牌显示出古老竹篙的活力与生机。在低空飞行的直升机好像在进行勘测,高高的井架林立在新城的建设工地上。这里正在大规模建设,不久的将来一座产业新城就会诞生。沿竹篙新城而建的南北围城路,将竹篙镇圈了起来,好像一艘大船,而穿越全境的金堂大道就像一根竹篙,将竹篙镇撑向远方。

竹篙就是我四十年前,手捧着母亲塞给一把泥土和怀揣的四个鸡蛋奔向远方的地点。如今的竹篙已经成了我的故乡,曾经生我养我的九龙公社后来变成九龙乡,然后撤销建制划归广兴镇管辖。2019年12月,并入竹篙镇管辖。我出生地赵家沟就像一个孩子,跟着改嫁的母亲,再次嫁到一个新家,我心曾经茫然、失落过。但今日回到故乡,见到这里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我心畅然多了。这里虽然没有了镇的建制,但是她融入了竹篙的怀抱,就像资水河融入沱江,沱江汇入长江,远期汇入大海一样,以后将有更大的发展。

车过竹篙新城来到广兴大道,在风岭寺拐上一条蜿蜒的沥青路。就来到了我的家乡九龙村赵家沟。两旁的芭茅花自由野蛮地生长,长长的芭茅须不停地摇着头,仿佛在欢迎游子的归来。望着窗外的芭茅,心中有着无限感慨。当年缺吃少穿,缺少柴火,这些芭茅要是在那个时候,早就成了我们背篼里的收获,献给了母亲的柴火灶了。

回到老家与老辈子们商谈了一下创办农家书屋的事情,大家都很高兴,以后我们就不会跑那么远去打麻将了,就在村里看看书,打一下羽毛球等,就行了。事情说好,在一位隔壁老弟家吃了一碗红苕稀饭后,稍作休息,我就从水库大坝离开赵家沟。

车子行走在矮梁子上面,矮梁子已经被我踏在了脚下,以前高不可攀的火烧寨也不再高了,宽阔的沟陇好像也不宽阔了,也许是我走的地方多了,视觉开阔了。我加快车速,离开家乡。两旁的芭茅花,摇着头,向我挥手相别。偶有难耐寂寞的花絮,挣脱芭茅杆的束缚,随着车子追来,心向远方的芭茅絮毕竟追不过我的车子,逐渐飘落在故乡的土地上,来年依然在这里发芽、生根、抽絮、飘扬若仙。

车子经过竹篙新城,两旁的水果销售地摊吸引了我的眼球。车停在一个鲜红的红桔摊前。

“红桔,金堂红桔,全国出名,以前出口苏联的啊,哥老倌买点啊。”听到红桔的叫卖声,有点沧桑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细打量一下,原来是我的儿时同伴二娃子。

“二娃子啊,你在卖水果啊。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啊!”我问道。

“好啊,现在竹篙新城发展得快,这两年的水果都好卖些了啊!”

满脸胡子的二娃子,穿着一件花格的大衣,精神饱满地给我说。“你为啥卖红桔,不卖耙耙柑呢?”我有点疑问。

“红桔已经很少了,城里人还有那份红桔情感,好多人来我们竹篙买红桔,我的生意还好啊。”二娃子的儿女都在外面打工,老两口过着农村生活,也很满足。他给我装了一袋红桔,推着我走。就是不让我给钱。

我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他的摊子上,转身发动车子离开了,后面传来二娃子的喊声。

车子飞驰,风儿卷着两旁的翠竹不停地摇头,好像送别客人。

时至下午,返程的路是东向西,阳光正好照在我有点沧桑的脸上。一曲萨克斯《回家》将我的心情彻底放松,行走在故乡的大地上,在冬日里,我享受了AB面的一场阳光盛宴。

二〇二二年一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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