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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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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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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水城

流动的水城

文/刘元兵

成都平原东北角有一座流动的城市——金堂。她有三条河从城市中心流过,一条是毗河、一条是中河,另一条叫做北河。发源于川西、川北的龙门山脉,流经富饶的成都平原,在此相聚。千古流动的河水与泥沙冲积成一个水陆码头,古时候繁荣的河运在悠远的沱江号子声中逐渐堆积成为一座古镇——赵镇,如今这个小小的渡口已经繁华成了一座公园城市。

三条河水的流动荡漾出不同的气质,不同的魅力。婉约的毗河像一个姑娘,面带羞涩,蜿蜒流淌;幽静的中河像个少妇,沉稳大气,不露声色,悄然流淌;宽阔的北河则像个小伙子,奔放豪情,汹涌澎湃,奔流远方。他们在韩滩古渡牵手,汇集成了沱江。三河汇流一江远游的县城,两岸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河中绿波回环,岛屿飞桥相映成趣,俨然一幅“城在水中生,水在城中流,城在林中长,林在城中见,水流载古城,古城伴水流。”的一座流动水城。

清晨,当龙泉山有点露白的时候,醒来的人们就开始随悠悠流淌的河水流动起来。从栖贤半山腰上出发的周大爷收拾好自己种的蔬菜,骑上电动三轮车来到桔园市场。从前周大爷的父辈是用鸡公车叽叽嘎嘎将农产品流动到赵家渡的,后来演变成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流动到了早市的鲜嫩蔬菜,顶着晶莹的露珠就像即将出嫁的姑娘,周大爷轻轻地摆放在地摊上,等待城里人来娶回家。城里人也早早起来,沿北河水流动的方向晨练一会儿后,来到市场选好中意的蔬菜,回家早餐。从一碗豆浆,一根油条,演变成如今的一碗刘抄手或一碗肥肠粉,生活品质有了很大的提高。

当红日从金堂山顶露出半个脸的时候,新鲜的本地蔬菜已经流入到了早起的人家。剩下的是蔬菜摊贩,销售从成都蒙阳市场批发回来的,瘩拉着脑袋,顶着几片焉叶的外地蔬菜。供早上忙碌的上班族中午或者下班来选购。

城市化让周大爷不情愿地将住了几代人的瓦房拆了,从金堂山半山腰流动到了栖贤街道大学城的学府雅苑。住上了楼房的他,依然骑着电瓶车逆流上山种植蔬菜。

卖完一车蔬菜,他将电动车停在了市场的角落里,来到北河边上的大排档茶铺。他知道停在路边有可能被贴条,他曾经付出过代价。三元一杯的盖碗茶,让周大爷的时光缓缓流动。因为早起,疲惫的他躺在竹椅子上眯一会儿,就到了饭点。赶紧骑着他的电马儿回到还没有住习惯的学府雅苑。不习惯,主要是他的农具没有地方收拾,周大爷也有办法,捡来几块破旧的广告布,在老房子边搭了一个“工作室”,既可以放农具、农资,累了又可以躺在那把一直舍不得丢的旧椅子上歇一下肩。

老伴已经做好午饭了,一杯小酒,一盘花生米,周大爷每天都要喝两口,让时光就像胡须一样慢慢地生长,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住到了城里,周大爷也开始有了午休的习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觉醒来已近三点了。老伴已经去小区外面的麻将铺子和几个山上搬下来的太婆打1248(1元)的麻将去了。开初老伴很不习惯,楼房又不能养鸡养鸭,老伴常常坐在阳台上望着对面的金堂山发呆,她在想老房子了。在周大爷和儿子再三的鼓动下,周大妈拿着儿子给的零花钱,去打麻将了。

周大爷来到小区的花园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兜里摸出叶子烟,卷了起来。点燃后,很享受地抽了起来。这里人少,烟味散得开,成了周大爷的逍遥点。在楼房里老伴为了孙女的健康成长,不允许他吸烟。孝顺的儿子劝他不要吸叶子烟了,给他买来过滤嘴的,周大爷抽了几支总觉得不过瘾,不再抽过滤嘴的烟了,依然眨巴着叶子烟。让周大爷别扭的是只能在外面来抽,不像在山上哪里都可以点火抽烟。

抽完烟,周大爷骑上电动车又来到北河边上的大排档茶铺,与几个老茶客天南地被神侃起来。一不小心,周大爷惊讶的发现时间已经是四点半了,赶紧骑上电马儿去二横道的实验小学接孙女放学。

周大爷的儿子周小武和儿媳妇却是像激流一样在这座城市流动着。在六横道上班的周小武,每天都穿梭在大学城、老城和新城之间,车子从大学城出发,经过老城区,在十里大道上奔驰,将女儿送到实验学校,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将妻子送到迎宾大道的中石油加油站,再折回到六横道的永辉超市,一来一往已经是八点半了。

女儿刚上学的时候,水城的车子少,车流通畅,周小武送女儿只需要半小时时间,如今城市人口增多了,汽车多了,红绿灯增多了,城里出现堵车现象了。这个曾经不慌不忙的城市,如今哗变成了一座繁华、快速、高效的城市。现在,周小武上班有时就需要将近一小时时间了。尽管这样,周小武夫妇还是喜欢流动在城市的感觉,不愿意像父母一样当一辈子农民。他们下班都很晚了,一般要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回家,所以下午接孩子的重任就只好落在老父亲身上了。

下午四点半后是接学生的高峰,周大爷的电瓶车在顺畅的路段都到了三四十码,可是过平安桥就出现塞车,电马儿像蜗牛一样移动,眼看放学时间快到了,生怕孙女等急了。汗珠从他满脸的黑皱纹间冒了出来,他站在电马儿上远望,只见有交警在挥汗如雨地指挥着繁忙的交通。半小时后,车子开始慢慢移动,逐渐顺畅起来,经过那背上已经湿透了的交警时,周大爷心痛起来,哎呀,做哪行都不容易啊!他破例鸣了两声笛,以示敬意。接到孙女后,周大爷如释重负,哼着小调与孙女有说有笑回到学府雅苑。

相比周大爷这些普通人的流动,高素质人才也从全国各地流动到水城了,双语湾、淮州湾、巴德光伏人才公寓,吸纳着众多的人才,来施展才华。

那近十万人的大学城也是水城一道流动的风景,这里的学子进进出出,三年一届,从全国各地来到这个以前从不知名的水城,学成后,带着三河一江流动的韵律又流向了四面八方。

这座成都东进的主战场,也吸引着大量的资金和项目流入到这片热土,每年都要集中开工新项目,资金规模都是几十亿,甚至几百亿。这片古老的土地成了聚宝盆。

这座水城,水是流动的。有的缓慢,有的奔流;有的明面不慌不忙地流动,暗下却是激流奔泄;有的一流永远,有的依依不舍,旋涡不断。车是流动的,有的由东向西,有的由西向东。有的早高峰,有的晚高峰,有的不慌不忙悠悠慢行。而生活在这里人的流动也有轻重缓急,也有川流不息,来去匆匆。

水在流,让这里的人们享受着江河带来的馈赠;人在流,流入新生力量,给水城带来了激情;资金在流,给水城灌入了发展的玉液琼浆,该这片古老的土地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天府公园水城,你是一座流动的城市。

二〇二二年三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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