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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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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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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油坊堰有个约定——赵家沟的慢生活之二十三

两年前,因为身在边远地方的谷玉兰的一次邀约,我与油坊堰有了一面之交。回程时在蜿蜒的小道上被面包车刮伤的记忆,谷玉兰大姐那脚踏泥土,两鬓已经染白,依然有着作家梦想,有着诗与远方的气质,这些景象和意犹未尽的感觉依然沉淀在我心底。

油坊堰村位于成都市金堂县又新镇,一脚跨过去就是陈毅将军故里——乐至县。这里物华天宝,气候宜人,水光山色。一汪清水被微风吹皱出阵阵碧波,秀俊的远山倒映在水中。宽阔的油坊堰一望无际,伸向薄雾漂浮的天边。站在由金堂人出资,乐至人出土地修建的长约50米的人民桥上,右望乐至,右看金堂,就有了一脚踏两市,一跨过两县的妙感。

后来几次去永乐中学交流文学,其间结识油坊堰的学生,这个陌生的地方就与我有了某种魂牵梦绕的约定。有着文学梦和渴望走向远方的眼眸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那些身居边远孩子们。于是,我特别关注油坊堰的学生,他们每一篇手写的文章,尽管歪歪扭扭,有错别字,标点符号使用也不规范,我都会一字一字辨认,并打印成电子稿件,然后再逐字逐句修改,最后还要电话交流,修改意见,提炼文章的思想。让他们的文学素养在一篇篇文章的写作和修改过程中得到提升。

经过几次面授和修改,同学们的文章有了很大的变化,写作更加勤奋,观察更加细腻,思想性也有了深刻的变化,如,邓浩天、刘佳淇、孙宇、罗媛熙等同学的写作有了很大的提升。今年春季一篇《我和秋天有个约会》的文章,发到我的邮箱,一看是夏冬霞同学的,我知道夏冬霞是油坊堰人,第一次受邀到永乐中学上文学课,我点评的文章就是她的《累与泪》,感觉她的写作很有生活味,能够从农村简朴的生活中发现美,体现善,后来又收到《思乡》《夕阳无限好》等文章。

夏冬霞在《我和秋天有个约会》中写道:

“夏日逐渐接近了尾声,秋天带着无尽的魅力向我们奔来。去年,在这个极其美好的季节,我与秋天定下约会!

……

我家屋后山上曾有一棵枫树,每逢秋季它就裹上红衣,它红得似火,又好似朝霞。枫叶的形状似一只只小手掌,风一吹,那片片枫叶便纷纷扬扬地飘落,犹如一只只红蝴蝶在风中追逐、玩耍,还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感到十分的静心!”

很多农村人不喜欢农村,看不出农村的美,感受不到农村的静,而冬霞姑娘心中有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的同时,也对家乡的一草一木融入了情感。于是,经过修改后,《竹韵里》编委决定收录这篇文章到竹韵书院这个农家书屋第一部书的“书声悠远”栏目。以告示农村同学们要注意观察身边的事物,发现乡村之美。

6月17日《竹韵里》正式出版,并在赵家沟的九龙社区举办了分享会,这是一个农家书院出版的一部带着泥土芬芳的书,也是孩子们人生的第一次作文变成铅字,有着深远的意义,也许会引导孩子们的人生。发行当天,孩子们阅读时的兴奋情形一直我心中。第二天,我忙完事情去华西检查,接到夏冬霞同学的电话,听说书上收录了她的文章,很高兴骑电瓶车30公里来到竹韵书院,想见到《竹韵里》,可是管理书院的“老表”,因为当天去竹篙镇赶场了,于是无法拿到书,电话那端传来她失望而又遗憾的声音,于是,我决定给她送书。

趁今天有空,我从赵家沟竹韵书院驱车前往30公里外的油坊堰,车过金堂大道后不久就到了永乐社区,曾经繁华的乡场,很少见到行人,偶尔有汽车和电瓶车一溜烟地驶过,唯有拐角处那个麻将铺子还有麻将声声飘出。

驶出永乐场,车子进入水泥路,两年不见的道路已经加宽了近一米,车子完成全可以穿梭自如了,不会再出现被面包车擦挂的事故了。按导航,我来到油坊堰村委会,紧闭的大门,空旷的大坝子,没有见到冬霞同学,我再次电话确认,原来在油坊堰尾端的11组,车子沿弯曲的道路行驶,左边的油坊堰微波荡漾,右边的农家星罗棋布。行驶了很久,已经到了乐至边界,依然不见冬霞同学。在电话提示下,我拐进右边一条小路,缓慢行驶在乡间的道路上,我抬头远望,酷热的阳光下,两个穿白色裙子的姑娘,正向我奔来,嘴里喊着“刘老师,这里!”见到冬霞同学,我在一个无法错车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将《竹韵里》递给她,她捧着书,激动地翻阅起来,汗水从发尖滴落,全然不顾,一旁的同学投来羡慕的目光。

冬霞拿着书,要和我合影。站在一颗巨大的法国梧桐下,我们留下了油坊堰村珍贵的张片,有点像当年我送录取通知书时,学生签收时的情景。作为一个从事邮政工作40年的老邮差,曾经给莘莘学子送去过无数的录取通知书,复活过无数疑难信件,让学生们有美好的未来,岁月让我不能继续在一线投递了,我只能在二线默默支持。如今我即将离开邮政舞台,我也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当邮差吧!

我和油坊堰的约定实现了,但我们又有了新的约定。油坊堰啊,油坊堰,你那一汪清水就像家乡的九龙湖一样,永远荡漾在我的心中。

二〇二三年七月四日于赵家沟竹韵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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