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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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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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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

    最近李萍的脸上看不见笑容了,因为她母亲得了老年痴呆,父亲又不小心摔倒了,腰椎体骨折。

李萍父母都是技术工人,年轻时援疆,李萍和大姐二姐都是在新疆出生的。父母在李萍三岁的时候回到了小城,也算是叶落归根吧。平时父母工作很忙,生活上都是大姐在照顾,所以李萍和大姐的感情很深。

李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自小就立志通过知识来改变命运。通过刻苦的学习,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分到了事业单位。偶然的一次聚会认识了英俊的老公,从此情定终身,父母强烈反对都没用。李萍家老公高不成低不就,工作没有稳定过,挣得工资只够自己抽烟喝酒应酬,最大的优点就是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蹦,把李萍哄得整天乐呵呵。俗话说心宽体胖,李萍的身材也像她的幸福生活一样发福了。天天嚷着减肥,却是越减越肥。房贷、外债、女儿的学费及生活费主要靠李萍的工资。虽然生活不阔绰,但李萍觉得很幸福:公婆疼爱她,老公宠着她,女儿听话乖巧,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大姐李红本分老实,从小就是父母的好帮手,父母最舍不得她。年轻时一直在别的城市工作,内退后又在本地找了份工作。大姐夫木讷,最听他母亲的话。大外甥已经工作。家里刚贷款买了新房。目前三代同堂挤在一蜗居。

二姐李芳最活络,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也最会讨父母的欢心,在企业做会计,平时父母的工资也是二姐在管理。二姐夫是个政府部门领导,儿子刚上大学,算是三姐妹中条件最好的了。

父母身体好的时候两人互相扶持,李萍平时几乎天天去看一下父母,毕竟父母年纪大了。现在一下子家里多了两个病人,李萍也顾不过来了,就打电话给大姐。

大姐很爽快的答应了,说:“我一直在外面工作,平时都是你们在照顾父母,这次让我来尽尽孝。”

可是大姐的决定遭到了老公和婆婆的激烈反对。老公不同意大姐放下工作去照顾父母,婆婆在旁也阴阳怪气的说你父母又不是生了你一个。大姐无奈,打电话给李萍的时候既委屈又伤心。李萍能想象电话那头大姐的唯唯诺诺样,有点怒其不争。

李萍跟二姐通过电话后,请了个保姆,去了一天就被父亲辞退了。父亲说他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躺几天就好了,用不着人来伺候。

三姐妹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家庭会议是在父母家的客厅举行的。母亲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穿插在房间跟客厅之间。屋顶的大灯明晃晃的照着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

李萍把母亲送到父亲房间,带上了房间门。看着客厅里的亲人们,李萍压低声音,说:“现在父母的情况摆在这里,父亲不愿意请保姆,我们都要上班,怎么办?”

二姐看了一眼大姐,笑嘻嘻的说:“大姐退休了,白天大姐来照顾吧,晚上我和小妹来。”

大姐一副欲言还休的样子,大姐夫抢着说:“李红内退的工资只有两千多,我儿子要结婚的钱还不知在哪里的。李芳白天你去照顾,你家又不缺你挣的那点钱。”

二姐说:“姐夫你这话说的,平时都是我和三妹照顾父母。大姐现在退休了来照顾父母不是应该的吗?再说父亲不是说房子留给你们的吗?”

 “你们姐妹三个,干嘛是李红一个人去?父母的钱还都在你手里呢!”大姐夫气呼呼的说,“如果李红一个人去照顾父母了,就不要再回家了。”

大姐气的浑身发抖,心里的怨气一下都爆发了:“父母病了,我是老大,我不去照顾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我到你家有好日子过了吗?嫁到你家就开始帮你家还债,都退休了还在帮你家还债,我是吃过好的还是穿过好的?你眼里只有你父母,你妈的话就是圣旨?你不会分辨黑白吗?女婿也是半子,你作为大女婿不站出来给妹婿做榜样,还阻止我照顾自己的父母,有你这样的老公、女婿吗?不回家就不回家,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你以为我愿意回家。我受够了,离婚!”

大姐一向温温柔柔,逆来顺受,大姐夫没想到大姐会突然发飙,一下子愣住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李萍打心底里看不起大姐夫,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妈宝男,母亲说啥就是啥。同情大姐的同时又替大姐觉得有点悲哀。

李萍安慰着大姐,说:“大哥,我姐从嫁给你到现在,你自己想想,我姐哪里做的不好?是不孝敬你父母还是德行上有亏?”

大姐夫嗫嚅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二姐夫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虽然李芳管理父母的工资,但除了给父母买菜以及家里一应开支,我们没有挪用一分钱。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轮吧。以后父母的房子也姊妹三平分。”

家庭会议不欢而散,大姐被李萍劝着回了家。

李萍只能拜托老公白天抽空去看看,自己下班后直奔娘家,买菜做饭,一切安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

安静的马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城市已经进入睡眠中,昏黄的路灯照射出李萍孤单的身影,星辰为她照亮回家的路。

好在李萍的公婆都很心疼她,让她安心操持娘家的事,家里的事基本不要她干。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萍的公公被查出肺癌。李萍看着婆婆哭肿的双眼,哽咽着说:“妈,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救爸的命。”李萍和婆婆的关系不是母女胜似亲母女。互相安慰的同时,还要瞒着公公,只告诉他做个小手术就好了。李萍借了钱给公公做了手术,术中快速病检下来是早期的,给雪上加霜的家多少带来一点安慰。

李萍四处奔波,心力交瘁,根本没时间悲春伤秋。没几天圆脸变成了瓜子脸,多少年没成功的减肥大业就这样成功了。

父亲看着这个小女儿,心里也是百味交错。当初给她介绍条件更好的她不要,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婚后虽然日子紧巴巴,但总算婆家人疼她。这次也是这个最不喜欢的女婿照顾他们最多,虽然到现在父亲还是觉得这个女婿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父亲叹了口气,对李萍说:“别着急,你先把你公公的事安排好,我这儿有五万块钱,你先拿去。我这儿你不要担心,我和你妈妈可以互相照顾的。”

李萍抱着父亲嚎啕大哭,既有对父母的愧疚也有压力释放的解脱。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就算躺在了床上,心里还是在为女儿的家庭操心。

父亲把姐妹三叫到了眼前,语重心长的说:“世界上血缘是割不断的,你们姐妹三要相扶相助。俗话说量大福大,我不希望你们为了钱生出嫌隙。李红儿子要结婚,李萍家债务没还清,又添新债,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趁我活着,我把这么多年的存款给你们分一下。我们也没有多少光阴了,我希望你们常回家看看。”

说完父亲又把三个女婿叫到了跟前,说:“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我跟老太婆一辈子没红过脸。我现在就把她当个孩子一样宠着。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们,她们也是我的宝贝,希望你们善待她们。你们的孩子也大了,你们以后也会嫁女娶媳妇,我希望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给妻子足够的安全感,给孩子足够的爱,给父母足够的孝心。”三个女婿惭愧的低下了头。

毕竟血溶于水,大家再一次坐在了一起,心平气和的商量起照顾老人的事。这一次没有争吵,没有面红耳赤,没有绵里藏刀,大家尽释前嫌,家里其乐融融。三姐妹轮着去父母家照顾,父母看着女儿、女婿、外甥、外甥女围绕在身边,心里开心,没多久父亲已经能起来稍微走动了。

李萍依然每天奔波在单位、医院、家、娘家,虽然累,但心中充满了爱和希望。通过这次父母的生病,李萍三姐妹的关系比以前更好,大家不再疑神疑鬼,也不再斤斤计较。大家约定:平时只要有空经常来看看父母。不管多忙,每年至少两次,三家人一个都不缺的回来陪老人。父母都已到耄耋之年,还有多少日子可待?陪伴才是最大的孝顺!

在家庭中,不要以为是自己的最亲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忽略甚至无心的伤害。亲人间也需要尊重,亲人间也需要关爱,亲人间也需要体谅,亲人间也需要理解,亲人间也需要呵护······释放你的善意,释放你的温情,释放你的包容,释放你的尊重,释放你的爱,家和才能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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