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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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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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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皮狗”

狗仔是岗前村出了名的“钉子户”。原因是村上多年来大兴建庙宇、抬菩萨之风,家家户户几乎都想捐资助建,祈望神灵保佑过好日子。然而,轮到村小组干部上户到各家收钱,唯独就狗仔一家“铁公鸡—只,一毛不拔”,始终不肯出一分钱,以致影响别家捐资积极性,村上建庙铸剑公益事业一度“搁浅”。每当提起他,村上干部乃至全村群众没有一个不摇头的。

这天上午,村小组长和会计照例又来到狗仔家收取建庙款。一进门,村小组长就开门见山的说:“狗仔,村里建庙一事已经拖了几年了,这次一定要建,不能再拖了,希望你大力支持,不要再拖后退了!”

站在一旁的村小组会计见狗仔默不作声,便说:“依算你家里要出一千二百块元钱,你现在就拿给我们!”说完就拿出收款收据来,示意狗仔当即交钱。

狗仔听后满心烦躁,依然像以前那样把手一扬说:“没有!没有!”

村小组长听后一脸不快地问道:“家家户户都交了,你为什么不交?”话音刚落,就叫会计拿出村上多户交钱的收据存根给狗仔看。

狗仔又把手一挥说:“我不看!我不看!人家交钱是人家的事,我不管!!”他顿了顿又说:“不要说我没有钱,就是有,我也不会交这种钱!”

“那你要交什么钱才会交?”

“问你自己!你是村小组长应该比我清楚!”

“我当然比你清楚!”村小组长吐了一口痰又质问道:“你到底交还是不交?”

“不交!!”

“你不交就是不支持村里的公益事业!就是和村里唱对台戏!”说完,村小组长气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拿不出钱叫我拿什么交?拿命啊?”狗仔把眼珠瞪得溜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会计见狗仔冥顽不化,深知再僵持下去无非就是打架,那样必会酿出人命,只得一脸怒容拉着村小组长走了。

狗仔拒不出钱建庙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村上众矢之的,可谓人见人嫌,个个瞪眼。狗仔就此落了个“癞皮狗”的骂名。

半年后,村里这栋貌似气势恢宏的庙宇好不容易竣工了,而在全村捐款人名单中,唯独没有狗仔的名字,但请人雕菩萨、镶金尚需三万元资金,村小组长记得没法子,只得又决定上户到狗仔催收钱。不过这次他没出面,而是叫了村上几个较热心建庙,又有一定名望的村民到狗仔家催款1200元。但任凭这几个人好话说了一箩筐仍不顶事。这几个人吃了“闭门羹”,气得在村里咬牙切齿大骂狗仔,发誓要把他撵出村里。村理事会也决定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尽快将这个孬种逐出村。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样,狗仔在村里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自知在村里难以待下去的他,不久就带着老婆孩子去外地打工,一去三年杳无音讯。而村里人,尤其是村小组长、会计等一班人则巴不得他就此从人间蒸发,永不返乡,有的人甚至还时常诅咒,希望他死在外面。

转眼八年过去,村里硬化一条泥泞不堪的村道,除用完上级拨入的30万元外,尚有10万元资金的缺口需村民自筹,而村民却因贫穷再也捐不出这10万元,这样,村道只得搁浅停修。就在此时,狗仔突然携老婆孩子来到村里。甚感突然的村民们个个对他瞪一眼怒一眼,并时有恶语传入他耳鼓:

“狗仔怕是在外面活不成了又想回来捣乱吧?!”

“这种人还有脸回来?真是厚颜无耻啊!”

“‘癞皮狗’怎么不早死呢?”

“……”

狗仔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只是付之一笑,只当没听见,他带着老婆孩子还没进自家门,就悄悄来到村小组会计家中,把一叠厚厚的10万元资金交到村会计手中,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村里修路吧!”说完,就携家属回到久违的家里。

会计接过钱,望着狗仔一行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久说不出话来。

村民闻讯后,嘴巴都张成了“O”型。这时村小组长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随即率几名群众代表,面带笑容的赶到狗仔家里和他座谈,一再表示歉意和万分的感谢。

狗仔说:“不用谢!应该的!我过去几次都没捐款,一是当时激励确实困难,但最主要的是我强烈反对村里建庙抬菩萨。”他喝了一口水,继而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年来,我在外打拼赚了一些钱,多亏了当年乡亲们对我善意的伤害,否则我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弥补我以前的缺憾,为村里办点好事实事……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的梦’就要破除迷信,解放思想……要致富先修路嘛!大家辛辛苦苦挣来的汗水钱用在建庙抬菩萨上,怎么能脱贫致富呢?……”

在场人听后,联想到这几年来村里因建庙抬菩萨,不但未使村里改变贫穷面貌,反而因家家户户把大把大把的辛苦汗水钱投入其中而一度经济拮据,返困返穷。想到此,在场不少人尤其是村小组长脸色涨得通红,望着狗仔只是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狗仔,以前我们都错怪了你,对不起你!”

“狗仔,好样的!希望你不要记恨我们,现在我们热烈欢迎你一家回来!”

“热烈欢迎狗仔全家回来居住生活!”

“……”

这时,村民越来越多,诚恳的邀请和欢呼声,顿时汇聚起欢乐的海洋。

半月后,狗仔就关闭了在省外由自己一手创办正在兴旺的实业公司,携家眷在村里安居下来,成了村里最受欢迎和尊敬的人。不久村小组长就主动让贤,让村委会领导当即任命狗仔接替了他的职务,两年后,狗仔又因改变村上贫穷落后面貌,表现突出而被公选为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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