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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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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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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乡村亲情

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乡村的田野显得格外空旷冷清宁静,只有墨绿低矮的麦苗在寒风中瑟瑟抖动。这时候,热闹在村子的结婚喜宴上,热情在村子的炊烟里,热乎在久别相见的心坎里。乡情亲情爱情往往在冬天显得特浓,游子归乡,亲人相见,夫妻团聚,新婚结亲……喝一碗热汤、拉一句家常、尝一道家乡菜、看一眼久别的妻儿、唤一声离别却在眼前的儿女乳名、叫一声爸妈,人间温暖如春。

腊月里,远在外地工作的,不顾路途遥远,一定要赶回来,感受乡情的淳厚亲情的温暖爱情的甜蜜。

腊月正月,是乡里人办喜事的日子。迎亲结队吃酒席,几乎家家全去。在席间,妇女们拉家常,男人们猜拳行令,小孩争着要看花媳妇,那才叫热闹;晚上还少不了要闹洞房耍媳妇;主家更少不了包两场电影让乡亲们一饱眼福。这一天从早到晚,欢快的音乐在空中响彻,整个村庄都沉浸在特别的喜庆欢乐祥和幸福中。

在冬日暖阳里,村里人家在自家门前场院里,摆上一张或几张桌子,端上过年炸的麻花、麻叶、锅子,还有瓜子花生糖果,不用主人谦让客气,你自己动手随意品尝,只要你来啊,图个乐呵。桌子周围,老年人摸花牌年轻人飘三页小孩斗地主;更有不分年女老少的一桌,打不赢钱的麻将。有人家到了饭口,打牌的正耍高兴处,急忙叫不回去吃饭。

腊月里,农村留守的老人儿童妇幼,总在期盼打工的家人快快回家。人们相互盘问着盘算着日子、慢慢走近新年,先是腊月初五吃“五豆”,再是初八吃“腊八粥”。腊月廿三“小年”过后,打工的民工、漂泊的游子、在单位工作的一个个先后赶回来。接近年关,农村人家就家家蒸年馍、做豆腐、油炸锅子、炖大肉,邻居们少不了互送年馍、锅子,互相品尝,和睦友善,近邻如同近亲。

将近年关,而在外的人,更是牵挂家里的老小。腊月三十,该回家的都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了。晚上,大人们在家看春晚包饺子,小孩子急着在初一零时起早早响鞭炮。正月初一早晨,家家户户人人都在自家屋里吃一顿团圆饺,唠家常叙别离,享受团圆幸福和浓浓亲情。

正月初一出门,乡亲遇见,都要问上一句“过年好”或者“年过的好”,另一方回答“都好”“年在你跟哩”,话语中包含着友善。出门就都寻着同龄的相好的好久没见面的,女人拉话闲谝、男人打牌喝酒、小孩子踢毽子捉迷藏。出门人少不了把打工的苦累、山外精彩的世界来说一番,在家的少不了把日月家常、庄稼收成、锅碗瓢盆来说一说,还有谁家的小孩子长高了、谁家的儿子考上大学了、谁家的女儿出嫁了、又有几个老人不在了,都是话题。孩子们呢,永远在活泼地玩耍,才不管一年来大人在外打工在家持家如何苦累。大人们呢,一切辛苦心甘情愿,包括过年,通常说都是为了娃娃。而娃娃们呢,恰是村子里一切一切的中心,是希望是牵挂是团聚的力量,是爱情的花和果,是亲情的苗和根,是乡情的树和叶。

正月初二到初五,家家的孩子争着给亲戚拜年,以讨个压岁钱;大人们则以拜年联系亲情。除了晚辈家庭首要向长辈拜年外,姑舅姨伯叔嫂娘亲、乡亲邻里等等也是次级要拜的,农村人虽然拜年拿的是锅子(油炸的块块面食)、馍、挂面,但送去的是实实在在的质朴纯情,拜年使亲戚之间亲情更加牢固弥久。拜年到谁家,主人少不了先烧一碗荷包蛋端上来招待客人,然后才是七碟碟八碗碗的乡土菜,自家做的豆腐、自家种的洋芋炒的洋芋丝、自家蒸的馍……仔细招待。亲戚互相拜年,亲情再次被牵挂,象一根彩线在串联着,从年头牵挂到年尾,不知从那年开始连接到今年,一年又一年,岁月就在庄稼人的追往里辛劳里节日喜庆里悄悄溜走,直到土房变成砖房再变成楼房,亲情如旧,长相往来。

春节过年,农村的亲情最纯洁淳朴,没有丝毫势利的成分。农村传统的年味最浓最纯最美,风清气正饭香情浓,乡亲们图的是亲人团聚,亲情重温,一大家人感受此次此刻的团圆、拉话叙旧、展望来年。在北风呼啸中、在大雪飘飘中,闭上门一家人团团围定一张桌子,或是在冬日暖阳下场院里摆着桌子,炒上几个菜喝上几盅酒吃上几顿团圆饭,享受美味享受亲情享受幸福,话丰收迎新年,将一年的辛劳收获来年的期盼希望全寄托在佳肴酒香里,浓情在亲人间久久弥漫……

从年三十开始到正月十五,乡村家家户户贴对联挂红灯,预示祝愿新年幸福红火。孩子欢快就在正月里,亲人的幸福在正月里。到正月十五吃罢元宵,提着灯笼满村跑的孩子,把乡村的角角落落照亮。往往在这夜月圆星希,月光最亮、撒满人间,月光好像让亲情永驻在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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