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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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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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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的无花果

一颗紫色的无花果,欢快地从袋子里跳出来。

它的直径足有3公分,丰满的果糖、蛋白质等胀满了薄薄的肚皮,似乎马上要爆裂开来。

它一定是极甜美的。

即便是在一堆山鹰椒里,它的甜美依然弥漫在我的鼻腔。

我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勇气一口吃掉它。

它是怎样潜藏在这一堆辣椒里,来到我的面前的?

三十多年前,那弥漫满口的甜香,来源于父亲的爱护。

无花果原产阿拉伯南部,后传入叙利亚,等各地。无花果别名奶浆果,天生子,蜜果。又名是天仙果,明目果。

这是百度百科的介绍。

三十多年前,父亲不知从何处那到一颗无花果的幼苗,又虔诚的将它种在院子水窖的旁边。

不知盼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一年的夏季,矮矮的枝头结出一堆小果子,有5,6个的样子。

“你们有人看到她开花吗?”父亲问。

我们姐妹几个都茫然的摇着头。

“不会开花的树,却会结果子。咱们再等等,看这个果子好不好吃。”

如此,一直等到果子开始发白,然后便成紫色。然而,大家都不知道无花果的果子成熟是什么样子。

有一天,在树边转悠的我忽然发现无花果的果子裂开了一个口子。趁大人不注意,我踮起脚尖,偷偷舔了一口。

哇,那青青的甜香,瞬间弥漫在我的口腔。

于是,那天我们一家八口人分享了那6颗果子。

3年前,陪父亲在一位名医家附近就诊。

正值夏季,父亲的抑郁症尚未确诊。我牵着父亲的手,在那条小路来回走动。

“爸,你看,这里有一颗无花果树。”我对父亲说。

在老城路边的花带里,赫然长着一颗无花果树。

这颗树的果子,结的极其丰盛,而树干却高高在上。

父亲绕着树走了几趟,忽然说:“靠墙那边有几颗能摘得到,你想不想吃?”

“不吃了,以前咱家的无花果树,后来不是也结的很多,咱们都吃不完。花池里的这棵树,说不定是附近人家的,别摘人家的果子。”我笑着说。

父亲没有言语,继续来回走着。

离开那条街道时,父亲忽然对我伸出手。

他的手心,藏着一颗无花果。

正是靠墙那边垂下来的枝娅上的那一颗。

已罹患帕金森的父亲,因为抑郁和躁狂症并存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偷”了这颗无花果的?

此刻,距离父亲各种病痛的确诊,已经3年有余了。父亲已愈发呆滞和木讷,然而,又一颗无花果悄悄跳了出来。

其实,无花果是有花的。它的花隐藏在没有成熟的青绿色的果皮内,就像父亲的爱,那样悄无声息,那样绵长持久。

总有一天,再也没有带着家乡口味的袋子,再也没有跳跃而出的无花果。

然而,那溢满口腔的甜香,会永远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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