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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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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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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真好看

说这句话的,是每天都遇到的一个老头儿。

这个老头儿是一位住院病人,可能是孤寡老人。

每天11点半左右,是就餐时间。有几次,看到他们把一只脚挡在电梯门口,手中拿着自己的黄色洋瓷碗,等另外的几个人。或是,电梯门刚关上,外面的人追过来拍门狂叫。于是,偶然路过时,我便站在电梯口,帮他们摁下“开门延长”,等几个老头儿都进了电梯,再关上门送他们下去。

有一天,我从电梯里出来过了拐角,便看到一个瘦老头搀着另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老人,手中拿着搪瓷缸子颤颤巍巍的走着。我回头摁住电梯的开门键,他们上去后,又走下来。那瘦高个老头对着我呵呵的笑着,又说:“你长得真好看,天天都笑眯眯的。”电梯里的一群老人都哈哈大笑,说:就你眼尖,看见人家长得好。

 “别只顾看我了,你们都小心脚下,等电梯停好再下,还有,别用脚挡住电梯门,这样不安全。”我笑着说。

也有几次,电梯门刚一打开,在门口等待的几个人便一拥而上,不一会儿,电梯下行时到了这个楼层,门又打开了。他们看到等在门口的我,吓了一跳,连说:这个电梯有毛病,我明明要下一楼的,怎么把我拉七楼转了一圈,又停在四楼了?

一个会乘电梯的人便笑话他们:电梯没毛病,是你们不会用。人家是先上后下,有人到四楼,有人到五楼,有人到七楼。你们又摁上,又摁下,电梯当然要在这个楼层停两次了。

原来,他们等电梯时,同时摁下上、下两个键,只要电梯门一打开,不管是上还是下,马上就上去。

回头进了办公室,我想起自己刚进城时的事。

实习地点,在河科大一附院,当时我住的地点是缠河区姐姐家里,其间相距14公里。姐姐交给我一辆自行车,说:骑自行车上下班吧。

第一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6点半从龙泉广场出发,凭着乘坐公交车的记忆,沿着中州路骑行到了七里河处。已经是103路电车的行驶轨迹了,我马上追着一辆电车。然而,刚追到西苑路附近,电车就驶出了视线。

该怎么走呢?看着街上匆忙的路人,害羞的我只好停下来等下一趟的103路电车。许久,迎面行驶过来一趟,我便掉头又去追。结果,我又到了七里河附近。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又拐回来了。我跳下自行车,在地上画了一下自己的路线,忽然明白该向哪个方向走了。

后来和姐姐说起时,姐姐才懊悔地说,我忘记告诉你骑车的路线了。

第一次乘坐电梯,是带教老师让我代替她去行政楼11楼领取物品。等所有人都下了电梯,电梯又载着我下到了一走。我傻傻的站在那里,忽然明白,上电梯时,每个人都需要各自摁下自己要到的楼层,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摁。

每个人刚进城时,都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尴尬事、难堪事和苦恼事。事后想想,那都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因为从未见识,从未经历过,因此才会屡屡出丑,出尽洋相,甚至被别人看不起,笑他们又傻又土。

我想告诉他们,不懂,不会,不知道,这都不是他们的错,无需为此难为情,无需为此而自卑。我知道,自己长相一般,担不起那句:你长得真好看。他们心中的长得好看,一定是有善意的提醒,不带歧视的微笑和体谅吧。

人生本是一座未知的城,刚进去时,我们也啥都不懂,但我们仍然是自己人生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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