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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运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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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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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父老·情怀(组章)

乡村的风情


乡村那地道的景致,不用刻意地聚焦,随地是斑驳陆离,五彩缤纷,精美独特的映射。乡村那浓郁的风情,无需过多的点缀,到处都是悠然宜人,如诗似画,还有忽高忽低,忽近忽远的歌谣唱吟。这一幅幅美丽的乡村风景,那一道道的乡村风情,有的很壮观,有的很动听,有的很悠然;有的很动情,有的很温馨;乡村的风景,乡村的风情,很自然,很纯真,很实在,很耀眼,很深遂,很悠远……

九连山腹地的乡村,村路蜿蜒,溪流潺潺,田园秀丽,绿水青山,那就是山里人独特、简洁、朴实、闲逸的家园。

乡村风景神奇独特,山这边流泉飞瀑,流水潺潺;山那边花鲜果硕,树木藤草,虫鱼鸟兽,五彩缤纷,四季景致不一,近看远观韵味不同,不要说那“山珍野味”的野性真朴和醇香,就是那点缀在山野、田园、房前屋后的花木藤草,鸟语花香,就让你目不暇接,美不胜收,心旷神怡。

春日里来,小草发芽,桃花盛放,春意浓郁,碧波荡漾;

夏日里来,热气沸腾,瓜豆满棚,田园豪放,稻花谷香;

秋日里来,秋高气爽,满山翠绿,硕果飘溢,满地金黄;

冬日里来,寒风凛冽,雪花飘扬,飘零落叶,梅花盛放。

春夏秋冬,别样风光,变化莫测,独具韵味,这就是大山腹地里的家园掠影!

乡村的风景,没有大都市高楼大厦,也没有大都市的大道康庄;没有大都市的流光溢彩,也没有大都市繁华嚣喧。但却有乡音的独特韵致,别样风光,既有斑驳千年老香樟树的芳香氤氲,也有小村落民居的清韵别致;有乡村山歌调的婉妙旋律,又有乡村人劳动赞歌的合音;有盛开山花灿烂与含苞的素馨,也有叮咚山泉水与林涛的呼啸,更有那“爱美丽乡村、建幸福家园”的激情勃发和心灵飞扬。

乡村的风情,有时活灵活现,有时无影无踪,有时惊天动地,有时静寂无声,虽然有时热闹,有时淡泊,但很自然,像大山那样的寂静,又像大山那样蕴藏着力量!


父亲的匠心匠语


父亲,乡村的土木建筑师,毕生劳苦在乡村,常年奔走在民间,悠悠东房,郁郁西屋,为乡亲们构建围屋和制作原木生活家具。

父亲有斧、锯、刨、凿、刀、钻、尺、墨斗、线垂、泥刀等工具。也就有了门窗梁祧、桁头瓦桷,椅凳桌床、箱柜橱盒等制品。

父亲的匠工是打造传统建筑和家具的榫卯之美,成为如似古代绝美的乡村画廊的精美画卷,精巧流畅,韵律动感。以“虚为实”、即“白当黑”的线条,再现传统建筑和家具造型的“线条”美,“简练”、“淳朴”、“厚拙”、“凝重”、“雄伟”、“圆浑”、“沉穆”、“秾华”、“文绮”、“妍秀”、“挺拔”、“柔婉”、“空灵”、“玲珑”、“典雅”、“清新”。

父亲的武器是:斧、刨、凿、锯、刀、锉、钻、墨斗、泥刀等常用工具。

刀斧:耿直硬朗,入木三分,干净利落,永远明光。

刨凿:刨,生来就是奔走坎坷不平路的勇士,在刨勇士的脚下,天下再崎岖不平的路,都会变成平坦畅通的路!凿,生就铿锵有力,既是旧世界的破坏者,也是凿开新世界一片光明的创立者。

父亲用刨凿泥刀凿等工具,制造出房屋和生产生活用具,为儿孙创造了美好的生活,也为子孙后代刨凿出精美的世界。

父亲的匠语离不开土木与工具:“做人就要像块砖,无论在那,都要扎扎实实,不离不弃,默默贡献”。

“要像墨斗弹线,始终不偏不离,明了直观,正直浮现”。

“要像斧头那样,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干净利落,永远明光”。

“要像摇钻钻孔那样,由表及里,循序渐进,直奔目标,永远前进”。

“木尺虽然短,却能量千丈”;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锯快不怕树粗”;

“千万不要小看小小土木工匠的活儿,如你眼光不准,墨绳不正,榫卯不合,永远也不能成器”等。

父亲人老了,背驼了,个矮了,却看到了儿孙们在自己的斧、锯、刨、凿、刀、钻等工具修葺下靓丽了、站直了,成长了,一个个都成为了社会有用的人。

这就是父亲的平凡与普通,虽然平凡,却有自己的一份纯真,即便普通,也有自己的那份美丽。

母爱的犁锄情


母亲,毕生劳苦在乡村,操心忙碌不完的农间事,把世间的爱都倾注在了土地上。因为,土地是母亲是战天斗地的战场;农具是母亲冲锋陷阵的武器。

母亲知道,家庭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田园离不了砻磨碓辘轴犁铧。只要有了各式武器(农具),就有自己的那片天地,就有圆梦成真的希冀。所以,母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拾遗着自己梦想,就如那朝阳那样升起,每天都在准时的更替。儿孙们出发了,也希冀着如母亲那样扶犁耙,扬锄铲,在富饶的土地上迎朝阳,织梦想。

母亲,自信地扶起犁耙,默默地扬起锄铲,用尽全力耕耘着脚下的土地,把艰辛和汗水浇灌土地,惠泽庄稼,成全儿孙的梦想。

母亲用铲锄开垦出荒山野地的田园,也为儿孙开垦出了通向学堂的清晰路径。

母亲用犁耙耕耘好田头地角的五谷,也为儿孙种植上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简朴的道理。

母亲的铲锄、犁耙在土地上每年都按季节的请求反复的淬火,用的是土地的骨肉和农作物经络。

母亲的铲锄、犁耙每天都按节气的需求磨锋,用得是天地之清气所养、山间之灵坡所育、阳光雨露之所滋。

而母亲,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劳作,最终把耿直的腰也弯成了铲锄、犁耙的那样角度,如同一束弓箭,射出心中的祈愿。

所以,想起母亲,我就想起乡村的铲锄、犁耙等农具,因为这是天下的母亲用铲锄、犁耙等农具耕耘出来的,包括我、你、他!


小路的印迹


乡间的小路,大都在山野田畴里。原本乡间就没有路,只是乡间的人儿和生灵们来来去去多了,才在旷野里踏出一条条、一段段崎岖,蜿蜒的乡路。乡间小路,平凡普通,憨厚朴实,但不失神奇独特,英雄本色;乡间小路,单薄瘦弱,窄小弯曲,却不乏坚强执着,胸怀宽阔。

乡间的小路,大都陡峭,崎岖;乡间的路,总是蜿蜒,回转;乡间小路,尽是窄小,起伏。人们出村回乡,进进出出,变化莫测,神奇、独特、迷人,敬畏、向往、拥趸的那一条条旷野的乡间路!

陡峭,崎岖的乡间小路,紧贴乡村山间的肺腑,裸露攀延,盘根错节,矗立险峰峭壁,直插峰仭壁脊,无所畏惧,天下无敌。

蜿蜒,回转的乡间小路,无踪巨臂,月缺苍穹,驰骋险峰狭谷,穿梭大地深处,相伴相随,心相连,脉相通,同呼吸,共命运,担生死风险,享天地惠泽。

窄小,起伏的乡间小路,时显时隐,飘渺无迹,云悬雾壁,一揽深山腹地,肩并肩,手挽手,脚踏大地,坚实步履,向远方前逸,延伸不息。

勇于攀登的跋涉者们,往乡间来吧!乡间那峻峰峭壁的妩媚在热情的招呼你,峰这边无限风光,傲然屹立;壁那边如画如图,琳琅满目。

乐于寻觅的探索者们,进乡来吧!乡间的野味山珍奥密在诚挚的召唤你,山这边花木藤草,山那边虫鱼鸟兽,让你得到劳动后的恩禄惠泽,赏心悦目。

喜于玩耍的旅游者们,入乡来吧!美妙神奇的大自然在欢迎你,山这边流泉飞瀑,流水潺潺;山那边花鲜果硕,五彩缤纷,让你负重的压力缓解,愉快的身心欢悦,流连忘返。

热爱大自然的人们,来乡下吧!循着乡间路的牵引,随着乡间路的步履,抖着乡间路的精神,扑进乡间的胸怀,绕着乡间的火树银花,挑着乡间的花团锦簇,在广阔无垠的人生道路上,山道弯弯,峰回路转,心若泉清,悠逸前行,收获乡间那样自得悠然,静观浮世铅华,历练沧海桑田,领悟厚重人生。

小木桥的映像


门前河,故乡的一条小溪流。无论春夏秋冬,还是风霜雨雪,总是和着山村人的音律和节奏,时儿交头接耳,时儿挽手并肩;时儿手舞足蹈,时儿活蹦跳跃;时儿默默无语,时儿眉欢眼笑,尽情地飞舞,纵情地欢笑,尽情的高歌,纵情的欢腾。这飞舞,这欢笑,这高歌,这欢腾,就在山村身旁风风火火的逸动;就在山村人心中潺潺不停的流淌。

门前河,故乡的一条小溪流。静静地流淌,就像那善良的山村女性一样,纯朴诚挚,贤慧孝顺,吃苦耐劳,宁可牺牲掉自己年少的风华正茂,干涸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暗淡了自己的丰挺光芒,也要为向往,为希望,默默地奉献出全身的热量和霞光。

门前河的木桥,没有更多的人为杜撰,完全与自然生态的匹配。

门前河的源头是童子嶂(山),山上是葱郁的树木(竹),木桥是竹木的木纹与竹节,刻录着山乡过去的辉煌和荣耀,浓缩储存着乡村未来的芳香与荣光。

那杉木的小桥墩桩,被岁月的风吹日晒和河水的日夜浸淫冲刷,桥面上的一块块的杉木板,被岁月的踩踏和磨砺,木板早已凹塌不平,陈旧破损,虽然还可以找到木板的纹路,却难于看见木板的经络与纹脉了。木桥墩的几根木桩,虽然还耸立在河床里,却孤独无助,被无情的河水浸淫出一根根孤独的筋骨,却再也找不出木桩健硕饱满的骨络身板。

当乡亲们肩挑背负丰收的果实,就如河里的溪流浪花而聚集,沿着木桥下的闸门逐浪而过,向着梦想的目标方向潺潺流淌。

一阵阵的脚步声,足以木桥一生一世的满足;一首首弥漫着山林树木味道的客家山歌,足以让门前小河蜿蜒成山村少女的羞涩。是你,小桥的孤独木桩,纤弱的而坚强的耸立;是你小桥的单薄木板,瘦弱而矍铄的铺垫,传承着山村世世代代的质朴,传载着原生态的富足珍贵,乘搭着山里人的幸福安康!


老井的印记


围屋的老井,细水长流,汲饮不尽,岁月悠长的一口故园老井。村落的悠长的岁月,就是乡村老井的峥嵘岁月。

围屋的老井也喜欢大江的浩浩荡荡,一泻千里;也喜欢大海的波涛翻涌,无边无际……可老井却更喜欢小小的围屋,喜欢围屋里果敢刚毅,憨厚朴实的客家人。

围屋的老井知道出行的路途复杂艰难。但更知道只有冲破层层岩石的压榨,解脱粘沾泥土的阻挠,冲破长夜的黑暗,才能从深山峡谷、石隙泥缝中潺潺流出清冽的甘泉。

围屋的老井知道个人的力量单薄渺小。但更知道只有和村落相伴,与人类相聚,才能涓涓细流,清流汩汩,托起村落家族的昌盛,子孙的繁衍,才能依托大地、小溪、江河、流向人间,注入海洋。

围屋的老井知道自己来自山涧地底。但更知道是围屋的人们从地牢拯救出,虽然要历尽艰辛,冲破层层岩石的压榨,解脱粘沾泥土的阻挠,冲破不眠的长长夜天,才能冲出黑暗,走向光明,去追逐村落,相聚人烟,走向大地,逸向人间,让自己的生命意蕴在世间释放光华,让自己的清冽甘甜在地秀天真中吐露芳香,去回报过去曾经给老井滋润、惠泽的山石、泥土、花草、果木、谷物和村落的沐浴恩典。

可人们知道围屋的老井,它是乡村明亮的眼睛和记事薄,默默地窥知、记录、保存着围屋所有的人事兴替,烟火人生。在地下几米、甚至几十米的水深里,围屋的老井虽然只能和斑驳水桶,沧桑井绳,悄悄地问询与诉说,但其却沉默在时间的深处,记录在水面的涟漪上,独自咀嚼和细细品味着人世间的尘埃风声。

可人们记住了围屋的老井,始终没忘记围屋老井是一位温温柔多情的母亲,用其那清淳甜美的乳汁,养育着围屋里的儿女,无论村庄沧桑变化,总是饱满圆润,沁凉甘甜,常饮常新,永不枯竭,流淌奔涌。让围屋的里的生命撒泼鲜活,六畜兴旺;让围屋园路的花草树木悠然而生,树木拔地而长;让人们在围屋的悠然吉祥,安定幸福,人丁兴旺。沐浴着老井的滋润,人们休生养息,烟囱的炊烟飘渺,鲜花绽放。

围屋的人们感恩老井,是围屋老井的大德和厚泽,为人们提供了生命之水,陶冶了乡亲们如何做人的品格。虽然老井只占了“巴掌”大的地盘,不争地位,不计报酬,求人甚少,予人甚多,默默地为人类和大地无私奉献。所以古今的人们都敬畏老井,大地也感恩老井。

围屋的老井啊!随着时代的变化,现在的人们,越来越少人使用你,相随你。但人们会永远怀念你,记住你,从远古到今,奔涌不息,为人们留下繁衍不息,沐浴恩泽的永恒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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