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茶谜

刚从乡镇调到县里工作不到一个月，就让我摊上第一次单独去一个我不太熟悉的茶叶专业镇执行“任务”，并在清明节前去九连山腹地的桐子嶂青青草茶叶合作社找茶谜协会会长“老章”，向他拿一本最近新搜集整理好的茶谜手抄本，以便编辑整理后印发县召开的九连山茶业招商会的嘉宾，并要我在“清明节后完成任务。”

山区的晚春，昏昏欲睡的老天爷就像那闹夜的小孩子，淅沥沥的春雨一连下了几天几夜，到第二天还完全没停的意思，天空，还是虎着个阴雨脸阴沉沉地；山风，也像一把那无形的刀子，使劲地涮割着人们的皮肤。我坐了汽车又坐摩托车，行走了差不多两个多钟头，才在一个山梁的突出部找到要去的地点：“青青草茶叶合作社”。一排六间木板高脚屋，屋后边正在盖着一幢五层的综合楼房，门口尽是雨后的红泥土浆，我一不小心，连车带人都陷在了泥浆中，进不能进，退不好退。就在我进退维谷的尴尬之际，只见高脚屋闪出一个矮个的老爷子，见我身陷囡囝，嘻嘻呵呵地就大声嚷开了：

“哈哈！你这位小同志哟，怎么是个近视眼呀，也不好好地看看路，那么柴（茶谐音）啊！还喜欢欺（骑谐音）软怕硬，真是‘命里苦来心也苦，清明抛家还别祖’哟，嘻嘻嘻！”

一边说还一边笑嘻嘻地，赶过来就帮我把车推出了泥水中，还挺和气地问道：“这落雨天的，警察叔叔都说了，山里都是好人哩，不用查（茶谐音）哩！嘻嘻嘻……”

我正没好气，随口就说：“我就是来查你们的，找你们老场长来！”

“我就是，嘻嘻！”

“啊？”我吃了一惊，连忙说明我的真正来意。

可这老爷子毫不在乎，仍然是笑嘻嘻地，显得和蔼可亲的样子。“呵，你是来找老章的啊！老章他啊，一大早就曾听其老伴说，最近在整理什么有关茶的谜面谜底，昨天晚上还奋战到深夜两三点呢！”但他一会儿又收起了那张笑脸，皱起眉头说：“哈哈！真是不凑巧，你来的不是时候，也不对板哟，他呀一大早就去了茶区啦！你说这怎么办？”

……。

我也一时也给愣了。还呐呐地有点不快地说：“这个老章呀，电话里说得好好的，在茶场等我，不见不散，怎么就一点都不讲信用呢！”此时，老人连忙招呼我快进屋里去，并向我介绍了老章的老伴。老章的老伴个子不高，留着客家妇女的传统发式，身穿右衽盘纽偏襟仕林蓝衫，还围着一条绣花边的围身帕，一看着装打扮就是个典型的客家妇女。当我说要找老章，她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你还找他啊，这个死老头早就被那茶谜迷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收集整理这茶谜那茶谜的，天天早出晚归，平时在家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回家来后又是读，又是写的，甚至还当歌来唱。连吃饭、洗澡都哼个什么茶谜歌，真是个不知深浅的水葫芦——自信儿漂去。昨天为了整理赶抄收集来的茶谜，连吃晚饭的时间都不肯停下，如果不是我连拉带拽的恐怕连澡都不去洗啦，昨晚还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快天亮时疲了一下，就那么一筒（支）烟的功夫，早早起来又走了，这不，还把手机忘在了床头柜上，太不象话了！”

老场长却向我眯缝了一下眼睛，装了个鬼脸：“哈哈！这老章和他老伴啊，“是那：口中说假话，有水浸庄稼(共)；两人大团结，一口扗双仨(唱)；只要有本心，木头也知道(采)；一根独树，栖二十个(茶)；看似有点怪，七口长两角(曲)。他们俩老啊，平时可亲着哩！”

“哈哈哈！”在屋里的其他人听了也都嗤嗤地笑出了声。

我在想，这老章的生活肯定是别有情趣的。

“小同志，你看他身上又没有带手机，已无法跟他直接联系了，你看怎么办！”老爷子仍然是笑嘻嘻地，可一下又很为难地看着我，两手一摊，像是对我说，他已没办法啦！

我骤然想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跟老场长说，“不再麻烦你们啦，还是我自己去追他！”

“你是说你自己去追他？茶区点多面广，路也不太好走啊。”

“没事！”我有意挺起腰杆，表示自己年轻，身体壮实，不在乎这些。

“那也只能这样，随你啰！不过茶乡的人横竖都识得他，也好找。不用说是阿公、阿婆、阿叔、阿婶、阿哥、阿妹的，就是那些读书的细老哥（客语，小孩、小学生），……对他都熟极了！”

我噗哧一声，差点就笑了出来。

辞别了快乐幽默而又热心肠的老场长，我骑上摩托车下山向茶区驶去。

来时由于赶路顾不及细看大山里的风景，现在骑上摩托车顺势而下，茶区的山势险峻，沟壑纵横，溪涧回绕。南高北低，中间贯穿着溪流、瀑布与切割很深的高崖陡坡。摩托车慢慢行驶在通往腹地的山间道路上，蜿蜿蜒蜒，九曲十八弯，道路十分奇特和艰险，一面彷山，一面临涧，山高万仞，涧深百尺，又险又峻，真是有点悬哟！

幸好，这里的山是美的，翠竹婆娑，青松挺拔，藤蔓攀绕，山花烂漫，翠绿摇缀，参差披拂，郁郁葱葱，宛如一张张绿色的绒毛毯，把大大小小的山头坡地蒙得严严实实，好一个绿色的“世外桃园”，绿得透明清澈，绿得闪闪发亮，绿得勃勃生气。而这里的水更美，斗折蛇行，傍山而流，山环水抱，碧绿相映，潺潺流淌，清澈如镜。有时宛如一条银色的彩带舞练盘延山涧谷底，有时又象似一面水晶般的明镜，镶嵌在万山丛中。山里各种鸟儿在森林中、山溪里的鸣叫，布谷鸟在山间盘旋着“布谷，布谷”，野山鸡在树丛里、小溪旁的草丛中穿梭，还有那白瓦片鸟儿在溪流上飞来飞去，打打停停地在跳跃嬉闹，倒给这里的山光水色增添了几分盎然的情趣。

我一时都把追老章的事丢到一边了，当我减持住油门慢慢地行驶，时儿看看这大自然的美景，心里不免有些被其陶醉，看着那绿水青山的色彩还真是有点痴迷了，霎时已把行车过程中的惊险抛置于脑后，而乐于忘“追”了。当我快要到达山脚下的一片茶园时，穿梭在盘山的茶乡路上，极目眺望远处那满山墨绿的茶树，近处那一抹醉心的嫩绿，袅娜飘荡着层层淡淡的翠雾，犹如一幅写实的水墨美丽画卷，令人读来悏意欣然，美的享受。当我到了半山腰茶园的茶丛里，仿佛就如是置身于一片茫茫的绿海之中。你看啊，那一片片茶园地块虽然不是有序规整的排列，大小也不一，但其顺着宛延山势自然伸展，让人觉得也错落有致，加上那绿油油茶树枝叶的点缀，就像一颗颗翡翠镶嵌在山间地头上，在微熙的阳光照耀和微微山风的吹拂下，苍翠欲滴，随风摇曳，阿娜多姿，漂亮极了。当我停下车把双眼聚焦后慢慢向远处追随而去，那无边无际的满山茶树，犹如一片绿色的台阶，盘绕点缀在山洼坡地中。再看绿色的茶园里，一枚枚鲜嫩的茶树叶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尽情地舞蹈，仿佛让人看到蓬勃滋长的生命在跃动。偶尔抬头看那蓝天白云，点缀在天上，忽走忽停，再聆听着边山风不时送来的阵阵悦耳鸟鸣声，早已把把我那久在城市生活的喧嚣和尘埃吹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在我们前方的一座茶园里传来清脆嘹亮的客家山歌对唱：“哎…，生在深山草里青，东西南北有我名，客在堂前先请我，客去堂前谢我声。”

这边的歌声刚落，另一边又和声而起：“哎…，满山茶叶青又青，采茶姑娘笑盈盈，茶叶送给阿哥来，一片茶叶一片心。”

“哎…，山上白云悠悠过，九连山下绿婆娑；阿妹山腰来摘茶，哥在山头唱茶歌。”

只听得这边的歌声一落，另一边和声即起：“哎…，爱唱山歌只管来，拿条凳子坐下来；唱到鸡毛沉落海，唱到石头浮起来。”

这边歌声刚落，那边歌声又起：“哎…，爱唱山歌就来唱，唱到日头对月光；唱到麒麟对狮子，唱到金鸡对凤凰。”

一会儿那边“哎…，阿哥唱得好山歌，好似鸭公叫在河；树上雀鸟听得响，跌落树下打哆嗦。”

只听得嘻嘻哈哈的一阵笑声后，另一边又响起了清脆嘹亮的歌声：

“哎…，妹是茶园花一丛，阿哥好像一只蜂；花晤向阳蜂不来，蜂晤勤劳花晤红。”

这边的歌声刚落，另一边歌声即起：

“哎…，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崖；蜜蜂本为采花死，山茶花来山茶花。”

接着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嬉戏玩耍和一阵清脆爽朗的笑闹声。听着人们欢笑劳作，对歌声，打趣声，从这个山头传到那个山头，又从那个山头传到这个山头，这种在大自然怀抱的劳作中滋生的情趣和快乐，似山泉一般清纯，如山野中带露的茶花，绰约闪烁，令人迷醉，嘹亮的歌声在茶树林间回荡，仿佛整个山间都跟着和唱起来，真是让人听来既亲切又心旷神怡啊！

此时的我，又回到还要去追老章拿茶谜的事儿，刚才悠然自得的喜悦心情，一下子全没了。但找人要紧，当我骑着摩托车循着歌声走进那片茶园里要去询问一下时，只见一群采茶的姑娘和小伙们个个背着茶篓，在茶树上手指如穿梭般的弹动，宛如一只只轻盈的蝴蝶在翠绿的茶树上翩翩飞舞，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放下摩托车，我满脸笑意地走向前去：“请问一下阿哥、阿妹，有没有看到茶场的老章来这里！”

小伙、姑娘放下手里的活，有一个小姑娘还迎上来，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说：“你要找茶迷老章叔啊！”

“对对对，我要找的就是那个老茶迷！”

“他啊。刚来我们这里，是来校对一组新茶谜叫……什么来着……！”另一位小阿哥马上接口说：

“那叫——茶壶：无脚无翅像光鸡，站着无语永不啼。只喝水来不吃米，客人来了把头低。”

“对对对！他还在茶叶临时收购板房里抄写的呢！”

“他还在这里？”我急急追问了一句，但他们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却你一言我一语地问我是从那里来，到那里去，还说要找老章叔做什么。我只好和他们慢慢地聊了起来。

“嗨，说这老章叔啊，他在县内第一个组织我们茶区的青年成立了新农村建设茶业研究小组呢！”小伙、姑娘们全都围在一棵大茶树旁，一边采摘茶叶，一边跟我说这老茶谜就没完没了，说这老章不但知道很多有关茶的趣闻轶事，不特别喜欢搜集茶的谜语，还有育茶、种茶、采茶，制茶、品茶的一身硬功夫呢！在一次村里举办的研究小组交流会上，他一个人足足说了两三个小时，轮到我们发言时，时间已剩无已，把我们要说的和说不出来的全都说了，害得我们一群刚从茶校毕业出来闯荡的学生哥个个哑口无言……什么茶叶生产的发展沿革，当地茶区的自然环境，当地茶树的品种资源、茶树的栽培与管理，茶叶加工与评审，客家茶文化的源流……还有规模化绿茶良种无性系育苗，老茶树嫁接换种，怎么采摘、晒青、做青、杀青、揉念、干燥；怎么购销、怎么精制包装等等，讲了个精光，让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哥（妹）个个灰溜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些小伙、姑娘越说越来劲，索性放下手头的活，坐在茶树下说起老茶谜来：老章叔特别清楚我们年轻人的心事，还专门把我们叫在一起，给我们做起思想动员工作来呢！他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能悲观泄气，对自己要有信心，要振作起来，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干货”，但不要紧，可努力啊！只要你们努力，想学习，我来给你们义务上课和实习指导，包你们都能学有所成。但有一个条件，谁达到了我的这个条件才能收其为学生。其实他的条件简单的很，就是为他义务收集有关茶的趣闻轶事，对联茶谜等等。但我们开始都不太相信他的话，于是就随便找来一些数据试探他是否是真的，结果全被他识破了。后来，我们这帮年青人也为了自己，都认真起来了，大家分头走村入户，上网百度搜索，想尽各种管道办法，为老章搜集了国内外与茶有关的趣闻轶事，茶谜、对联等数据，打印出了足足几大迭字，可把老章叔乐坏了，高兴的不得了，为了这事老叔章还借郑板桥的一首《题紫砂壶》诗“骂”了我们一通：

“嘴尖肚大耳偏高，才免饥寒便自豪，量小不堪容大物，两三寸水起波涛。”（此诗如去掉题目，也可将其当作茶壶的谜语。因诗而借题发挥，骂世间势利小人的意思。）

据说为了整理这些资料，老章自己还特意将有关资料分门别类，重新整理，用手抄足足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呢！我们也顺理成章地成了老章的学生了，不但经常与老章搜集整理茶业资料，编发茶业小册子，免费送到茶叶农户手里，我们自己也从中学到了很多的茶业知识，还学到了不少种茶、制茶、品茶的技能！还个个都考取了市级茶业农艺师，现在我们自己都成了茶区农户的科技种茶的小老师啰！

说到这些，小伙、姑娘们个个心情特好，满肚子的高兴劲，全都挂在那笑脸上了。我看他们得意的样子，深怕他们再说下去我再也追不上老章了，就向他们说了声：“谢谢你们，等有空再来找你们聊，再见！”就匆匆骑上摩托车往其它茶场赶去。

结果跑了三个茶场好几个村落，有的说看见了他，有的说碰上了他，也有的说还跟他聊了几句，但都不知道他去那到那了，害得我只听到老章的名字，却连他的人影儿都见不着，让我失望极了，整个人就像那泄气的皮球，全塌下来了。

此时，雨后的太阳已露了个脸，但已西斜，看那西山的山顶上，一个如似流油般的鹅蛋黄夕阳，早已蹲在茶亭坳的山顶上，这正是夕阳衔山之际，火红的夕阳已把山村的黄昏帷幕拉开。实时，呈现出一幅美丽炫目的山村风情画卷，那绿树成荫的山岗，朴素典雅的客家民居，高低错落的农家小楼，鳞离栉比的客家土特产档铺，收工后纷纷回家的人群，无不扑塑迷离的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我乘着夕阳，来到了村里的门前路路口，展现在我眼前的另一端，是那龙头山脚下那座形似“龙头”具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客家民居蟹形围龙屋，让我感叹不已。瞧，那经过修葺一新的“一进三厅两厢三围”的主体结构，颇为壮观。中间是祠堂，采用典型的明代建筑风格，青砖灰瓦，门柱、横梁、屋檐雕龙画凤，进入大门内有上中下三个大厅，屋顶上的栋梁呈半月形，图纹精雕细刻。左右分两厢的正屋，并在正屋左右两边筑起三层的围形屋，把正屋紧紧地包裹起来，既错落有致，又环环相连。屋门前有一座大禾坪，还有大小不一的五口池塘，其中围屋正门口的大池塘两内侧有两眼大水井，形似两只蟹眼，整个建筑形似一只完整的蟹形结构。围屋整体以东西方向为中轴，南北方向相对称，前低后高，主次分明，坐落有序，浑然一体，是一座颇具特色的典型客家民居建筑。

可让我更为赞叹的是另一组镜头：村文化广场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原来是“新茶季”系列“猜茶迷”活动正在这里举行，吸引了茶乡几千号群众汇聚到这里猜茶谜迎接新茶季的到来。“新茶季，猜茶谜”活动正式开始，现场前来参加猜灯谜的群众络绎不绝，老人、小孩、学生，大家都凑在一块讨论，有的年轻人拿起电话向场外的好友求助，现场欢声笑语不断，大家沉浸在猜谜的乐趣中，沉浸在活动的氛围里。竞猜现场人们或相互提示，或凝神思考，或现场讨论，有猜中后的喜悦，有未猜中的遗憾，场面十分热闹。活动内容是以猜谜语为主，包括名人名言、古诗词、成语、歇后语、脑筋急转弯、综合类等传统谜语500多条。答题分为10个组，每组奖品设有机肥，除草剂，山茶油等。我找了旁边一位元老者问了一下情况，这位老人却给我出了一道谜语“生在青山叶儿尖，死在凡间遭熬煎；世上人人喜欢它，吃它不用筷子拈。”老人看到我有点窘迫的表情，呵呵笑着说：“它就是我们收入的主要来源——茶叶。”我听着这些谜语，构思巧妙 ，充满悬念，引人入胜，深受村民们的喜爱。由于都是有关茶方面的内容，使茶也多了几份情趣，也使谜语也更加多了几份茶趣。我自觉不自觉地在一旁看起热闹来，还从中记住了不少茶谜来：“一人能挑二方土，三口之家乐融融。夕阳下时寻一口，此人还在草木中。”猜四字广告语(佳品茗茶)。“一只无脚鸡，立着永不啼。喝水不吃米，客来把头低。” 猜一物（茶壶）“山间草木知多少。”猜一物(茶几)。“风满山野。”猜茶名 (雨前茶)“生在山中，颜色相同。泡在水里，有绿有红。”猜一物(茶)“生在青山叶连蓬，死在湖中水染红。”猜一物（茶）。“人家请客先请我，酒席中又不见我。”猜饮品(茶)。“冷水里无动于衷，沸水里馨香浓浓。” 猜物(茶)“青山一枝春。”猜茶名。(山茶)“言对青山青又青，两人土上说原因。三人牵牛无牛角，草木之中有家人。”猜四个字的礼貌用语。(请坐奉茶)、“茶，请茶，请献茶！”“植树种草多提倡。”猜茶名( 宜兴绿)等等。当我得知下午老章还在这里与大家一起布置猜谜会场时，我真是懊悔自己来晚了一步，又没追上老章。

当我最后得知老章离开会场已往村里的小食店去了时，我赶紧骑上摩托车往那赶去，此时，我看见前面是当地的一个土特产品经营小区，有土特产贸易商铺、还有客家小食店……，有一间“山角落美食店”铺号的小店特别醒目，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停好摩托车，进入小食店小店，只见大堂里摆着六张大八仙桌，我一进去就跑到大堂找了一个老厨师打听老章有来过小食店没有，结果他说老章经常来这间店喝茶吃饭的，今天他也来了，只是进来寒酸了几句，却连口茶都没有喝，就说他今天有急事，匆匆地就走了，连他是去那里我们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说要完成一个什么好差事。这时跑了一整天的我，早已是口渴肚饿，幸好的是中午在一个茶场里正好碰上人家午餐时间，匆匆吃了小半碗饭，不然的话现在的肚皮早已贴到背上去了。就这样，我选择了一张桌子坐下，心想，反正也不知道老章跑到那去了，干脆在这吃点东西再说。而在我坐的邻桌，早已坐了五六个人，有老的，也有少的，有大的，也有小的，一看就知道人家是一家子。这时，大人们有的在相互交谈，有的在玩手机，还有的在喝茶，还不时地来个小凉伴菜打打牙祭，而两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孩子们却在靠墙边里玩耍的正浓。这时，也许大人们怕他们玩耍影响别的客人就餐，便吆喝道：“你们俩快回来！快回来！我们来猜谜语啦！”然后一个应该是孩子妈妈的女子说：“来！让你奶奶给你们出个谜语，看你俩谁猜得出答案！”在大人们的吆喝招呼声中，小孩子一下子就回来围到老阿婆的身旁。

“奶奶！你给我们出谜语吧，我们来猜。”

老阿婆转头笑着对小孩子们说：“你们要猜谜语？那好，我就给你们出一个。”“什么谜语呀？我们说来听听。”

这时，那大一点的男孩说：“奶奶，我来先给大家说一个谜语，看谁能猜出来。”

“让奶奶给我们出，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好谜语呀？尽打岔！”另一个大女孩则要阻止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奶奶笑着说：“让小二说吧，看谁能猜出来。”

大女孩这时有点不耐烦地说：“那你就快说啊！快快说，你这个小老二！”

大一点男孩即刻就说“言对青山青又青，两人地上说原因。三人牵牛无牛角，草木之中有家人。请猜五字礼貌用语。这是我刚从猜谜会上学来的。”

话音未落，小女孩指着前面一桌端着茶壶给客人倒茶的服务员大姐姐说：“哈哈！你看，那不就是嘛！(请坐，请奉茶)、或请茶，请奉茶！”

我也有一个，刚才猜中谜底的小女孩说：“冷水里无动于衷，沸水里馨香浓浓。”小女孩话音刚落，大男孩子仿佛就像放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茶茶茶……”，好似生怕别人抢了他的。

“我还有一个：“火烧头上横山”猜一字！”男孩刚说完，小女孩想了想，火加山不就是“灿”字吗？她脱口而出 “是灿字，灿烂的灿字”。谁知男孩子立即反驳道，老章叔公说了：“人家出的是头上是座横山，火烧横山应是灵，灵活的灵，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小男孩说到茶谜老章的名字，我赶紧过去打听老章现在在那，当我问起老章时，小男孩说老章叔公经常到我们学校讲有关茶的谜语故事，我们小朋友都爱听。说着就出了一个谜语要让我猜，说猜不出谜语就不告诉你他在那里。男孩说“生在青山叶儿尖，死在凡间遭熬煎；世上人人都吃它，吃它从不用筷拈。”这不就是老章在猜谜会上出的一道谜语吗，我刚刚在现场上听到的。但我明明知道是茶，却装着一副窘迫的表情，思来想去，就是不说出正确的谜底。结果小男孩早已却乐呵呵笑着说：“哈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真是笨呵！我们老章叔公说了，它就是我们山村里的土特产——茶叶！”小孩子的话，让在临近几张饭桌的人们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只听得服务员端着一托盘菜肴过来，并大声说：请让一让，要上菜啦！为了不影响他们就餐，我赶紧告辞，又回到了自己的饭桌上。

晚餐就要在这品尝客家餐食。我知道，在山里虽然很难吃到生猛海鲜，却能吃上应时的野味山珍，家禽家畜，还有茶香糍粑、铁勺粄，烰油果、芋粄、煎茶香饼，更有茶香白切鸡……，可谓是五花八门，让人尽饱口福。是啊，人们都知道绿茶可是个好东西，有了茶，山里人就像魔术般地变化出种种好吃的美味佳肴来，浓郁的茶香香弥漫着静谧的时空，也将引得满屋子人生津，垂涎滴，更难免有些特别嘴馋的人，贪婪地刚从滚烫的油锅里捞起的小食，便放进嘴里，烫得张口哇哇大叫而跳将起来，引得众人笑煞不已。

此时的我，虽然嘴里吃着各种香喷喷的客家茶香小食，但心里却涌着一阵阵地不安，我想天已晚了，即便我追上老章，也已累得无心于那茶谜了……

真不知明天，我还是否继续跟这谜一样的老章再做今天这样的游戏，捉这样的迷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可就无法在清明节后上班去“交差”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