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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运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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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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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赖运胜


人们都说,一年中千万别错过两个美好的时节,三月雅赏野外桃花,七月品味美味蜜桃。

中国是桃的故乡,属传统的园林果树花木,蔷薇科观赏植物。在我国至少有3000多年的历史,在世界温带各国及地区也有广泛种植。据载,桃在全世界有3000多个品种,中国约有800个品种,较重要的变种有油桃、毛桃,水蜜桃、蟠桃、寿星桃、碧桃、黄肉桃等。

桃树品种繁多,世界上大约有3000余个品种,其中我国有1000个以上。根据它们对气候条件的适应性、生长特性和果实特点,可分为若干品种桃群。按果形分,有普通桃、扁形桃(即蟠桃);按有无果皮茸毛分,有毛桃、油桃;按核与果肉的粘离度分,有离核、粘核和半粘核桃;按果肉质地分,有肉溶质、肉不溶质及硬肉类型桃;按果肉颜色分,有白肉桃、黄肉桃和红肉桃;按果实生长日期分,有特早熟品种桃、早熟品种桃、中熟品种桃和晚熟品种桃、特晚熟品种桃。

桃树,“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满树的娇烂漫虹,万枝丹彩灼春融,绯黄胭脂,层林尽染,世间殊品,醉霞绯云,娇美异常,素若铅华,浓艳赭丹,颊凝新荔,肤胜鹅脂。

桃树,姿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色彩艳丽。在山峦下,园地上,河溪边,道路旁,一丛丛的桃树,密密匝匝,葱葱郁郁。山野、园地、房前、屋后、路边,随处可见不加雕琢、不经粉饰的黄桃树影。那一座座神秘的丘陵山峦与自由散漫的云雾随风舞动;那一棵棵桃树的花儿争相斗艳,明媚亮丽了整个春天。在大自然里,狂野粗犷,是桃;柔韧娇嫩,也是桃;粉黛如霞,是桃;荼蘼如雪,也是桃;清幽淡雅,是桃;暗香浮动,还是桃……

桃枝,树皮黑褐多糙纹,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有着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桃的枝条清癯、明晰、色彩和谐,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多变而有规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力度和线条的强悍韵律感。桃也以形态或姿势为瞻,常有俯、仰、侧、卧、依、盼等形态,也有直立、曲屈、歪斜的姿势。

桃花,仲春时,万朵云霞,如诗如画,演绎仙境,荡人心;那一朵朵的桃花,姹紫嫣红,灿若云霞,烁人双眸,撩人魂;那一丛丛的桃花,妩媚妖娆,婀娜绮丽,涤人心灵,摄人魄。

桃花,艳如红唇,重叠醇厚,花柔蕊嫩,层层叠叠,梦幻蝶影,将人们深情的目光拽向桃花的海洋。尤其是在春天,山野、草地、河水和密集的桃花,置身其间闻花香,听花语,拍花景,晒花照,是件多么惬意的事。人们开开心心地走进大自然的桃花园,亲近桃枝繁花,感受其芳华、清香与美丽。

在这美丽的季节里,人们走出家门,奔向群山、田野、草地、河边,登高望远,踏青赏花,悠然地倘佯在世外桃源里,贪婪地观赏那千姿百态,相互簇拥,面光圆润,艳丽无比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在桃园里,蜜蜂嗡嗡,蝴蝶飞舞。一朵朵、一瓣瓣,深红、粉红、红白相间的黄桃花,点缀在枝条繁叶上,五彩纷呈。

深红的热烈,好似一团跳动的火,红得奔放、红得热烈、红得执着、红得潇洒、红得婀娜,犹如醇香陈酿的美酒,红艳香唇的美人,醇的醉心,红的诱人,美的不忍亵渎,艳的让人销魂。

粉红的明媚,花美香郁,缀贴秀枝,轻柔素雅,五彩云霞,如诗如画。

玉白的冰清,清澈美丽,瞬时绽放,翩然雪海,玉洁氲氤,恍若仙境。

红白的相宜,淡雅袭人,青春洋溢,清丽脱俗,芯香幽远,独展芳华。

当春天来时,细雨如丝,所有的黄桃树都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二、三月间,树上一夜间就缀满了玲珑剔透的小骨朵儿,用不了几天,就满树开出美丽的花儿,宛若繁星,闪烁耀眼。

在花丛里,从早到晚,蜂飞蝶舞,嘤嗡之声不绝于耳,并散发出阵阵的清香。当一阵和风吹拂,花瓣悠然飘落,像那天女散花,如飞舞花蝶,似晶莹飘雪,飘撒在赏花者的头顶上,鼻尖里,肩膀中,直至抖落在湿润的土地上,行踏静观桃林花落声,此时的桃花却把花瓣赠给大地,每一片、每一瓣的花儿把对季节的情感,写成了相思的诗篇。“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花泥更护花”。

随着花开叶长,约过半月,桃果儿初成,成对成群,呈淡褐色,一颗颗,一串串,似翡翠,如玛瑙。有的圆形,也有椭圆形,着色从开始的浅绿逐渐转为黛绿,待慢慢成熟后又渐变成浅黄或浅黄间红,果儿挨挤悬挂在枝条叶腋,一串串,一圈圈,相互紧紧地黏着,使劲地挤着,自由悬挂的,也有寂静躺着的,虽然大小形态各一,却生机勃勃,气象万千,极富立体感,还雅趣盎然,活像一群天真活泼的小孩儿,围在慈祥母亲的胸前腋下相亲相爱,好一幅让人羡慕的亲亲母子图!又像乡村的一群活泼调皮的小顽童,你推我,我搡你,在成长的嬉闹中透着随意、自在,在欢乐里凸现亲切、自然。

待到盛夏桃成熟时,你若走进桃园,浓郁的桃香就迎面扑鼻而来,一个个色泽粉红间绿的桃果挂满树枝,阳光照耀在果实丰硕的桃树上,一颗颗红灿灿的桃,像极了“红宝石”挂在一颗颗诱人的“摇钱树”上,看的人心儿都醉倒在果园里了,让人都忍不住想摘几个“俏嘴桃”来好好品赏。桃的味儿酸甜,肉质温婉,莹润光泽,水嫩嫩,汁粼粼,味浓浓的,只要拣上一颗在手,轻轻的剥开果皮,就可见那新鲜肉嫩的果肉,如珍珠,似玛瑙,特招人们喜爱。若再轻轻放一粒口里一咬一嚼,一股酸儿带甜的味儿便从口舌涌进喉咙,再入胸腔,止渴解馋,让人独享口福。

奔走的人们,驻足在野外的桃树下,精心观察,细品雅赏,有的藏匿繁枝叶后,像害羞的少女;有的高傲独占一枝,像美艳漂亮的少妇;有的婀娜多姿似仙女,在枝条上翩翩起舞;还有的正含苞待放,绽露甜美的笑容;有的团团楚楚,含露待放,圣洁如玉,纯洁无瑕;有的如火似焰,娇艳欲滴,阿娜多姿,如梦如幻。

赏花品果的姑娘媳妇,仰起桃花般的脸庞,明目瞳仁飘出翩翩彩蝶,挑逗桃花树下的郎君,坠入爱的幸福花海;赏花品果的老人们相伴蹒跚而行,微笑地细数着桃花盛开的美好回忆;赏花的孩童则三五成群,欢歌笑语把人面桃花也谱成了快乐歌谣。

摄影师们用专业相机捕捉的精彩瞬间,将人间最美的情怀摄下收入囊中;画家们挥舞手中妙笔,饱蘸桃花果的缤纷色彩,描绘一幅浓缩的春夏季节的美景;诗人们穿梭在平平仄仄的韵律,任凭心旌飘荡,记下桃花源的美丽诗行……

人们知道,桃是民生之物,可食、可药、可赏,可用。桃的花可赏,也可制桃花丸、桃花酒、桃花茶等食品;桃的果是著名水果之一,可鲜吃,也可炮制果脯、果酱、果汁等;桃的核可榨油;桃的枝、叶、果、根、胶等俱能入药;桃木质细坚硬,可供雕刻用等。

桃花灼灼,活色生香。桃树枝桠缀满了尽情舒展的花瓣,每一簇花团都仿佛是从红褐色的枝头喷涌而出,簇拥着,挤压着,重叠着,如海,似潮,如梦,似幻,染红了天际,晕透了山野,如同冰清玉洁的绸缎,晕染色彩的胭脂,羽翼丰盈的蝴蝶,婀娜多姿地的雪花,五彩缤纷的云霞,飘洒在撒人间。尤其是在生命的轮回里,黄桃花恬静的开,静美的谢,悄然的走,与世无争,留下淡泊与宁静,无不洗涤与纯洁着赏花者的心魂。

桃果芬芳,独享口福。枝繁叶茂的桃树上,果实密密匝匝,通体阔达细腻,朋硕虚变,纹路旋转,线条流畅,饱满壮硕,尖喙突起,重叠之姿,傲人之美。果实熟时,肉质温婉,莹润光泽,水嫩嫩,味儿鲜、脆、香、甜,汁粼粼,味浓浓。

桃木神灵,共盈人间。一珠桃通灵如仙,沟通着人们的来世与今生,阴府与阳界,人们赏花吟诗,削木为剑,演绎化为头顶的三尺精魂,感叹它,颂扬它,敬畏它。

是啊,华夏的人们钟情桃的传统文化。在中华传统文化里,将世界的物质都用“五”来概括(五行、五脏、五谷、五果、五味、五官、五志),其中五果的桃、李、杏、梨、枣,桃为五果之首,足以可见桃在人们心目中的重要位置。所以,在桃文化中,有仙桃、桃符,祈福避邪;有国人心中的“乌托邦”——世外桃花源;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等借喻品德等。

桃,桃花,桃木,古往今来,有多少中国人的情怀寄寓在桃的身上!历代文人墨客无不赞颂桃花。有唐代杨凭的“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软驻年华。” 韩愈的“百叶双桃晚更红,窥窗映竹见玲珑。”李九龄的“一树繁英夺眼红,开时先合占东风。” 李中的 “只应红杏是知音,灼灼偏宜间竹阴。几树半开金谷晓,一溪齐绽武陵深。”韩元吉的“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王諶的“梅臉斕斑褪粉粧,桃心依約暈輕黄”等。

在民间,桃不仅入诗,而且入画。年画上的老寿星,手里总是少不了拿着“寿桃”。世人皆知齐白石擅画虾,其实齐老所画“桃实图轴”亦是出彩。画中之寿桃儿,桃实之红由桃叶之黑相衬,使之艳而不俗。且齐白石画桃,是先以没骨大写意法直接用洋红泼写硕大桃实,渗以少许柠檬黄,再以花青、赭墨写出叶子和枝干,后用浓墨勾勒叶筋,设色浓重艳丽。与其画荷花所创的红花墨叶形成鲜明对比。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也是处处都有桃的文化,老人们过生日做寿,人们要蒸桃形面(米)食糕点,献给老人,以祝福老人健康长寿。年青人希期待着美好、友谊和爱情,人们祈福甜蜜的桃花情、幸福的桃花运的到来。

桃花是绚丽的,但桃花也是短暂的。所以才有桃花“红颜薄命”之说。明末清初文艺评论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就曾有这样的感叹:“色之极媚者莫过于桃,而寿之极短者亦莫过于桃,红颜薄命之说,单为此种。”而《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葬花吟》,更把桃花的悲剧命运,推向极致:“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桃,桃花,桃木,古往今来,人们亲它,赞它,啜它,食它,用它,中国人的多少情怀都寄寓在了桃的身上!

桃,桃花,桃木,作为一种植物,除了客观实用,还蕴含了人们的精神期盼、灵魂寄托和成为贯通鬼神人间,生灵之长的人类抵抗自然恐惧的工具和法宝。所以,桃,在中国植物史、神灵史、精神史乃至文明史中所占据的分量,就可想而知了!

这就是世间烟火中人见人爱的桃,当人们得到它,拥有它时,只要轻轻地把它放入口中,轻柔的一咬一嚼,就像似一股“清泉水”般的清馥酸甜汁儿流入人们的口腔,直奔喉咙,涌进胸腔。那酸中带甜,甜中有酸,清新芳馥,沁人肺府的桃儿真味道,把自己所拥有朴实、普通、大众、婉约、浪漫、乐观、豪放的气质、品格和真情,尽情地予以全面地抒发和表达。正是这一生平凡普通,一世朴实无华,满腔赤诚,悠然淡泊,无私无畏的黄桃,让大地愉悦,让人们欢欣,让大地爱恋,奉献生命价值,彰显厚重芳华。

地天交泰,天地合一,天美,地美,桃美,人美!

让幸福的人们都走进桃花盛开的地方,好好地享受一下桃的芬芳。

啊,好一个三月赏桃花,七月品桃果。桃花果儿醉天下,天下里醉的是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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