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鸟记

捉鸟记

文/迎春

        早饭时间，食堂的门一开，两只麻雀傻乎乎地闯了进来。紧接着的是鱼贯而入的一群学生。

        孩子们的进入食堂惊动了麻雀，这两只麻雀哪见过如此的阵仗，惊恐的四处逃窜。孩子们一看，闯入两只麻雀，轰的一下全站了起来，饭都顾不得吃了。爱鸟，也许是孩子们的天性，一场轰动的捉鸟行动上蹿下跳地展开了。每个孩子都想自己捉到这两只鸟，养在自己的家里。吵嚷声、尖叫声、大笑声、上下跳动碰撞桌凳声，混响成一片。食堂的工作人员也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的孩子们，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童年。

         那两只小鸟惊恐的四处逃窜，总把那玻璃当成开着的窗户，好几次撞了上去，被撞得头晕脑眩，差点跌落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孩子们的玩性就弱了，有的孩子开始三三两两地坐到座位上去吃饭了。两只麻雀也累了，一只飞到了高处不动了，另一只也想跟着飞上去，却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体力不支，居然没飞起，被扑过来的孩子一下子抓到了手里。这一下，所有孩子的兴致又都来了，围了过来，左看看，右瞅瞅，一些女孩儿还忍不住用手摸一下它的头和羽毛。老师来了，这些孩子们也闹够了，便将那只麻雀交到餐厅工作人员手里。埋头吃饭去了。孩子们暂时的忘却了高处的那只麻雀。那只麻雀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它看着同伴被捉后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们应该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或是弟兄。不像是一对恋人，他们间没有那种暧昧的举动。孩子们似乎真的忘记了那只麻雀，吃完饭后一个个都走了，没有人抬起头去看一眼高处的那只麻雀。

        过了两天，第三天中午，孩子们又像往常一样一哄而入的进入食堂吃饭，正在这时候，又一只麻雀趁着这个空档，“嗖”，一下，从孩子们间穿入食堂，惊的孩子们只往两边躲，纷纷抬头看是什么大胆的东西如此的猖狂。只是一道影子，这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只麻雀趁机而入，它四下里飞着，找到了原先那只麻雀，嘴里还衔着什么东西，大概是小虫吧。

        原先的那只麻雀还在呢，高处站着，不知道是一直没动过，还是又飞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没人的时候大概也下来过吧。下来又能怎么样？这食堂打扫的太干净了，那位清洁餐厅的阿姨没事儿干，在这儿擦了又擦，好长时间。

         小麻雀是闻到了气味还是靠什么感应到了？就在这只麻雀闯入餐厅的时候，原先那只麻雀猛地抬起了呆滞的头，眼睛亮了一下。应该是它的妈妈吧，它在找到了孩子后，落在了孩子旁边，将嘴里的小虫子喂到小麻雀的嘴里。

         孩子们望着这只目中无人的雀妈妈，又一次激起了他们的玩性，他们一拥而上，势必要将这对母子捉拿归案。

        雀妈妈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没有人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但每个人都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在孩子们的追逐下，这两只麻雀突然飞起，朝着门的方向冲了过来，孩子们忙的堵在了门口，两只麻雀根本就没想着要从门口飞出。雀妈妈带着小麻雀飞到了离门口不远的一处高地，站着不动了，孩子们探不到麻雀，便脱下外衣扔了上去，诱使麻雀再次飞起。只一口气的功夫，雀妈妈再次飞起朝着孩子们一个俯冲，然后又向着另一个方向的高处飞去，孩子们都追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只小麻雀趁着人们不注意，猛地朝门口拼命地飞了出去，这时孩子们才发觉上当了，居然被一只麻雀给骗了，更是气得牙齿直咬，摆出了一副捉不到这只麻雀誓不罢休的姿态。

         看着小麻雀逃了出去，这只雀妈妈也不飞了，站在那高处，冷眼瞅着下边这些可恶的小丑。孩子们扔着东西去打，雀妈妈也不躲避，突然发出几声凄厉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像是愤怒，像是哀鸣，还像是嘲弄。

         突然，孩子们听到了哭声，紧接着所有的孩子都听到了，他们不再去管那麻雀了，忙循声望去，是一个女孩儿，穿着初一的校服，孩子们莫名其妙的跑过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需要不需要和老师说？”看着同学们的询问，这个女孩摇了摇头，怯怯的道：“我没事儿。”“没事儿你哭啥？”一个男孩大声到，“那只雀妈妈太可怜了”，这个女孩儿小声的道。“不就一只麻雀吗？麻雀有什么可怜的？”另一个男孩儿也大声道，其他的男生哄的一下全都笑了。“麻雀怎么了？麻雀就不是生命了吗？”这个女孩儿猛地抬起了头，盯着这些男生大声道，说完又哭了起来，“那只小麻雀困在这里两天，你们知道她的妈妈有多担心吗？雀妈妈找到这里费了多大的劲儿呀，为了救出它的宝宝，什么都不怕，连命都不要了。我们也有妈妈，难道你们就忍心让我们的妈妈也受一群人的欺侮吗？它又是那么的弱小，你们忍心吗？”

         不知道是这个小女孩的哭诉打动了这群孩子，还是这个小女孩的哭，让这群孩子失去了玩的兴趣，所有的人都不做声了，默默地坐回了各自的座位上，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

         这个小女孩过去将餐厅的门开的展展的，又将门帘全部卷起，然后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只雀妈妈是什么时候飞出去的，也许没有人知道，也许知道了也不说。我想，那扑棱扑棱飞动的声音，孩子们应该听到了，这声音正勾动着他们的一些心事呢。

         没有人注意到那雀妈妈，这个女孩是注意到了，那麻雀飞出去还绕着食堂门飞了三圈才飞走的，这个女孩儿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笑着呢。

2021年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