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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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前，有人这样说：某地方人什么都敢吃，某地方人什么都敢穿，某地方人什么都敢说，某地方人什么都敢干。后来，民间流传这样的段子：说一个外星人死在地球上，某地方人为之建博物馆，某地方人把它做科学研究发财，某地方人呢？就考虑把它怎么样烹调了。从低级动物到高级动物，某地方人不怕吃不到，就怕想不到，基本都吃遍了。什么蛇虫鼠蚁，全都吃了，不在话下。因此，又有这样的说法：某地方人的吃花样实在是太多了，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上跑的，除了汽车不吃;水里游里，除了轮船不吃，除此之外，凡能想到的，基本都吃了。记得当时某位重要人士就在某次聚会上开了这样一句玩笑：“天鹅飞过某地方也不敢落地，因为一落地就成了一煲汤”。当然，如此评价某地方人是否太过我不知道，但也说出了时代某些方面存在的毛病。确实现代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东西都敢吃。
某晚，与两位朋友一起喝茶聊天，又聊到吃的。其中一友忽然心生感慨，他说，其实野生动物还是不能随便乱吃为好。话未说完，另一友马上接口，表示不服。他说，野生动物总比人养的动物要好吃得多，现在人养的动物能吃吗？什么瘦肉精之类，还有什么牛肉膏、羊肉膏、鸡肉膏之类，吃这些动物人的身体能健康吗？朋友一听，顿时无言，也算默认。不过，他接着举了一个亲身体会的例子，亦让朋友顿时无言，也默认并把话题深入并展开，话题有点神秘和奇诡。朋友是位年上花甲之人，行伍出身，当过某导弹团团长，也曾经算是个人物。他说，有一次，某晚，应同行中的两位民间朋友之约，他和一位副师长，还有两位排长准备到两位民间朋友家里去喝酒，副师长和其中一位民间朋友原本是结拜兄弟，算是合情理。从军营到朋友家里去必须经过一座大山，夜晚山路人少车稀，几乎少有偶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开着一辆吉普车奔驰而去。时值晚秋，夜风本已凉爽，又在山岭上奔驰，自然更是有些许寒意。幸好，吉普车的车灯明亮，照彻路途，尤其在山岭上，那灯光更加亮眼，甚至亮得有些寒意，有种神秘之感。开车司机是一位排长，就在这时，他突然大叫一声:有情况！车子立马停住。行伍之人，警惕性自然比一般人高。车子虽停下，车灯却还亮着，副师长和团长坐司机后车位，其他人挤后面，一时还摸不清情况，正当惊疑之间，定眼一看，只见吉普车前方，车灯明亮之处，出现一只山獐(一种反应非常灵敏的珍贵野生动物)。副师长一声令下:抓！用不着多说，六个好汉，相当于部队里一个班，除两位民间朋友外，都是平时训练有素的军人，而那两位民间朋友本是山里人，又正值年轻好汉，血气方刚，于是大家二话不说便以最快速度下车，扑向那只山獐。山獐本是灵性动物，岂是那么容易得手？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经过几次围捕，几次差点得手，但还是让山獐跑了，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四周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楚，又都是险象环生之处，大家在附近草丛中搜不着。正当大家像打败仗一样有点泄气，准备上车之时，突然，那只山獐又出现了，原来它刚才躲在车底下，看着那几个人在前面围捕，真的有点搞笑。这个时候，它看见那几个人围捕的人走过来，垂头丧气的样子，但不知是有意刺激，还是逃不出命中劫数，又窜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停在路中间车灯明亮之处，惊慌地看着众人。仿佛受到挑战，又仿佛受到嘲笑一般，六个好汉又重新兴奋起来，不约而同又扑向那只山獐。不过，这次总算吸取了教训，没有疯狂捕捉，而是悄悄围捕。又是几次窜跃，但终于被捕。六个好汉得意洋洋，仿佛打了大胜仗，又仿佛报了受挑战被嘲笑之仇。山獐很快被打死，塞进吉普车后备车厢里，然后，吉普车开往朋友家里去。当天晚上，山獐就成了他们的下酒菜。第二天，还是大吃大喝。那只山獐近三十公斤，六个好汉在不到两天里全部把它消灭掉，只留下一地血腥在山路上和家中。酒足肉饱的他们回到了各自生活的现实中，偶尔也会骄傲地把这件事情讲给其他人听。
然而，不久之后，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话说回来，副师长的那位结拜兄弟原本是当地一位有为的青年致富能手，很早就在经营汽车客运业务，不久前刚新换了一部豪华大巴车，从门从事长途客运，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晚上，这部豪华大巴车突然着火，燃得片甲不留，只剩一堆残余铁片钢圈，后虽经公安部门立案侦察，但看不出有人为故意纵火之嫌，只能不了了之。更糟糕的是，由于这部新车保险手续尚未办妥，未能生效，损失只能自己承担。副师长的那位结拜兄弟因此破产了。无独有偶，几乎与此同时，另一位朋友家里不久前也新买了一部货车，隔天晚上竟然也无缘故地自燃起来，同样查不出原因，两人均告破产，精神上受到很了大打击。而团长也遭到意外，原本认为有望再升一级就可以继续留在部队了，有一天，他突然接到师部下达的退伍通知书，他一下子懵住了。不久之后，他转业回到地方，虽得到了应有的工作安排，可随军回来的妻子却没有工作，让他想不通，压力很大。还有，大约半年左右，副师长也因为一起事件，受到部队内部处分，连带那两个排长也受到了牵连，差点也要马上退伍，后来受到记大过。令人胆寒的是，当天晚上参与围捕山獐，并在不到两天时间里把它吃掉的六个人均发生了意外，而且，前后不到半年，莫非真有某种奇诡的力量在起作用？后来有一次，副师长专程赴团长家乡探访。老战友久别重逢，自然是高兴非常，当天晚上，团长开了三四瓶茅台酒，两个人喝了个大痛快，不亦乐乎。就在半醉不醉之间，话题又说到了当年所发生的一系列意外之事，不免稀叹，彼此都有同感，认为可能跟当晚围捕山獐之事有关。这个时候，他们略有所悟，似乎感受到了山獐性灵的一面和某种神秘力量的存在。大自然万物的生存确实有其诡秘的地方。
当团长讲完当年的切身经历和感受之后，原本认为野生动物总比人养的动物要好吃得多的那位朋友仿佛受到了感染，马上接口也讲了一个例子，更加震撼人心。他说，有一年他们村有户人家老人过世，送葬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下着雨，队伍上山时看见过不远处有一只山獐，但苦于在送葬的路上，没有人敢去追捕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眼前大摇大摆消失。令人意外的是，送葬队伍在回程中，路过一个水电站，突然发现，那只山獐掉在水电站的一个坑里，于是，有人就把那只山獐抱了回来。那只山獐被圈养在一个围栏里，由于掉入水电站坑里摔伤了腿，那只山獐看起来有点可怜，老人过世的那家主人不忍在这个时候杀死那只山獐，于是给了把那只山獐抱回来的那个人一点钱，替山獐包扎好伤口后，就把它送回深山里放养。奇迹因此出现了。“头七”那天(老人过世第七天)，老人过世的那家人上山去祭拜，发现整个坟墓都被某动物踏遍，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引起人们的好奇。于是，有经验的人就告诉那家人，那是山獐的脚印。一语点醒梦中人，那家人包括周围的人这才心中一凛，恍然大悟，感悟到山獐的灵性和大自然动物的不可侵犯性。事实上，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不妨就从人与动物开始吧。民间有一种说法，路上遇到的动物不能抓，更不能杀来吃，否则是会遭报应的。不知以上案例是否应验了这句话，抑或只是迷信的一种说法？不管怎么说，人类的心理已经得到了某种暗示，或者，说是受到了警告也行。人类真的要学会反省了。
多年前，本地某个威风八面的山村，也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天上午，村民们刚吃过早饭，准备下地劳动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山獐仔叼孩子了！山獐仔叼孩子了！快来救孩子呀……”大家纷纷拿起锄头、扁担、木棒，追赶山獐。当追到麒麟山中时，听到了“轰隆隆”几身巨响。顿时，雷鸣电闪，山摇地动，狂风暴雨接踵而来……村民们回望山下，惊得目瞪口呆：整个村庄顷刻间在弥漫的尘土中倒塌，无一间房屋幸免。此时，村民们明白这是山獐救了全村人的命呀！于是，村民们纷纷丢下手中的锄头、扁担、木棒，面向山獐连续三磕头而跪拜。
还有，几年前我也曾经听过这样的故事。某大酒楼一位烤鸭师傅，烤鸭技艺一流，无人能及，纷纷有人欲行拜师之礼不得其门，其所烤之鸭味道特别鲜美，他因此成了某大酒楼的摇钱树。可是，后来他得了一种怪病，浑身挠痒而且手脚无名肿痛，经名医医治后稍有好转，可不久后又复发，弄得名医都摇头摆手不已。后找上一民间赤脚医生医治，那位赤脚医生看了看症状，只给他一味中草药，让他回去煎服，不过，有话在先，从此不得再烤鸭，否则神仙也难医治。那位烤鸭师傅忍不住病魔折腾，听从赤脚医生的话，果然痊愈。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烤鸭师傅的疑难杂症问题就出在烤鸭技艺上。烤鸭师傅诚心悔过后才把他的独门“秘方”公诸于世，以警示世人。原来他是用一种活烤的方式制作。他先把各种配料调好，然后喂给鸭子，再把鸭子放进蒸笼，用文火烧烤，鸭子在受活烤过程中拼命折腾，各种配料就这样浸入鸭肉里，鸭肉自然味道鲜美。由于方法残忍，长期下来，烤鸭师傅内心承受不了自我拷问，因此出现病魔，让天下名医束手无策，而那位民间赤脚医生显然是位得道高人，一味中草药其实是一颗菩提心。
如今，用这种残忍的方法肉食动物的人还大有人在，譬如活吃猴脑、糖醋活鱼等等，令人于心何忍？据说，活吃猴脑的方法是这样的，在一张特制的桌子底下，有一个矮小的箱子，就让猴子蹲在里面，桌面上有个圆洞，正好让猴脑袋露出一半，然后，残忍的肉食者把开水倒在猴头上，烫得猴子在箱子里挣扎喊叫……，糖醋活鱼的方法如下，将一尾大鱼，不开膛但要刮去鱼鳞，用铁钩挂住鱼的下唇，放入油锅内，并露出鱼头，由文火慢炸，鱼的下半身炸熟后，拌上佐料献上桌来，这个时候还可看见鱼的鳃部还在—鼓一鼓地苟延残喘。据说这还是小儿科，还有一种叫活吃蟹。就是将活蹦乱晃的一只大蟹从水里取出，硬把蟹壳揭开，吮吸其中的蟹黄蟹白。蟹张舞着八足两螯垂死挣扎，看了令人心悸。如此等等，足见人类虐食动物的残忍性。而人类之所以会如此残忍，显然是受到“吃什么补什么”这样一个错误理念的误导，即所谓吃猴脑补人脑的荒唐逻辑。真是愚笨之极。道理很简单，假如还有人性和智慧的话，我想人类是不会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建立在猴子的痛苦之上，否则，这种残暴的智慧必将导致人类最终自我灭亡。当然，这只是少数人愚昧的想法和作为，真正有人性和智慧者必不会如此。
总而言之，万物都是有灵性的，既便自然界有生物琏的生存法则，作为人类也要讲人性和动物性，不能只是为了贪图私欲而变成残暴起来，如此下去，人类必将遭到天谴。此外，什么东西都要吃，都敢吃，离吃人的社会还有多远？据说，有的地方已经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如此吃法，人类难道就不怕病菌传染吗？近几年来，世界各地屡屡发生各种恶性传染病，难道不就是天谴的提前到来的示警？以我之见，作为人类至少应该守住最起码也是最基本的自然伦理和生存法则包括社会道德等方面，否则，人将不人，离自我毁灭也为期不远了，是为警示。
人类确实需要对自然界生物保持一种敬畏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