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缘儿

说实话，虽然官不大挣钱儿不多，但我还是挺有人缘儿的。怎么说？小区看门老宋对我那是格外照顾，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他。但他见我骑电瓶车出入，就把汽车通行的横杆打开，省得胆儿突地从侧面人行小门过。别人似乎很少有这待遇。

我感谢老宋，每次都挥手示意。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高层楼上停水，我拎着桶要往小区外去讨水，老宋在收发室喊住我，告诉我他控制着一个秘密接水口，上面领导是不让外人知道的。于是，我很方便就近就得到了水，这感觉岂一个爽字了得。

老宋一个人在收发室挺孤独，就有个民工样的人小刚经常光顾。小刚是负责小区饮水系统维护维修的，对我从来只是看一眼就罢了，没有老宋那么有缘。也是，总不能人人和你有缘吧？这不算事儿。

忽一日，家里的水龙头坏了，找了维修师傅来换新。师傅让关总开关。这一关不要紧，开关一下子出了问题，水流哗哗地就喷了出来，顺着管井往楼下淌。这当口是正午12点半，正是休息的时候。物业没人接，还是找了老宋，老宋知道小刚的联络方式，总算找到了真神。

小刚显得不太高兴，正搓着麻将就给揪出来了，要谁谁也不舒服。他一边干活儿一边不停地叨叨：这开关怎么能随便动呢？这得找我，我不来，谁也不能随便动。动了，坏了，责任谁负？

我便问：这可楼从交工开始装修，到平时住着，动动开关儿是常事儿，要是谁都找你，你跑得过来吗？再说啦，如果不允许动，你们怎么不锁上？怎么不贴个告示？一不上锁二不告知，怎么就不能动？

小刚嘴停了片刻，继续着上述理论，如祥林嫂叨叨她的阿毛。临走告诉我：这开关质量不行啊，你们搬来时怎么不换了？这管子，质量都不行，都得换哪。

我怒了：你到底想说啥呀？这开关到底是让动不让动？你岂不是说，如果换了质量好的就随便儿动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小刚再次闭嘴，穿着满身被水淋透的工作服噘着嘴走了。

没一会儿工夫，我下楼买菜。见收发室里小刚几乎脱光了在拧着工作服上的水，嘴里在不断地说着什么。看到我，用眼神儿向老宋示意了一下，似乎在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家伙，不让我说话。

后来，我进小区时，老宋给抬杆的时候越来越少，基本上只是装成没看见。再后来，高层又停水了，我想到秘密接水口再享受一下使得。老宋无奈地说：哎呀，上头告诉我了，一律不能对外。我都被扣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