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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映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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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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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灶台边的暖

因疫情影响,大年初二从老家回来后就没回去过了。父亲来电,问我想吃什么,说这两天外甥女要到城里办事,顺路可以捎点我们想吃的东西。我想了想,说:“玉米饼,再来几个麦镬吧。”

玉米饼泛着金黄,麦镬又香又脆,母亲在土灶(东阳乡间称“镬灶”)里烤的、糊的可香啦。

土灶台,用土砖垒砌,糊上黄泥石灰。我家的是口三眼老灶:三口铁锅、两樽铜罐。灶台上方的墙壁上,还贴了张灶王爷的画像。母亲爱干净,灶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拾掇得清清爽爽,锅碗瓢勺、油盐酱醋各归其位,取用方便。

记忆中,母亲不是在田间地头忙碌,就是在灶台前忙碌。清晨,鸡叫头遍,母亲就起床梳头,打开灶屋门,抱柴禾生火做早饭。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早晨醒来,搁在床头的玻璃杯,残水结成剔透的冰碴;屋里的毛巾冻得挺硬,可以竖在脸盆里。

灶间却热气腾腾的。灶膛里,燃烧的柴禾“噼啪”作响,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灶台上,蒸汽缭绕,香味四溢,铜罐里的沸水,顶起壶盖,咕咕作响。还没等我洗好脸,母亲已给我盛了白粥,夹了个咸菜豆腐丝馅的玉米饼。

遇上伙伴来喊我一起上学,母亲总会笑眯眯地将那刚刚从锅沿揭下的饼塞给她们。我们那会儿上学,从没有家长接送,总是一群孩子呼啸着来来去去。赶不及吃早饭,手里捏个玉米饼或麦镬就边走边吃了。

麦镬松松脆脆,百吃不厌。每次糊麦镬,我总抢着烧镬孔。糊麦镬,不能用硬柴,要用麦秸,一个麦秸把一个饼。卷一个麦秸把,添入灶膛,干草烈火,火焰翻卷,铁锅迅速升温。母亲舀一勺事先调好的面糊,自锅的最上端开始,由外至内,由上至下,一气糊成。转瞬火就灭了,锅的余热传递着,慢慢地面糊就熟了,松了,脆了。母亲用把铲刀轻轻一转,整个揭起,俨然就是“镬”的形状。

下雪的日子,父亲会用灶膛里柴火烧出的碳,在灶间里生个大火盆。我在边上做作业。母亲坐在小方凳上打毛衣。灰膛里埋着几个番薯,甜甜的香气弥漫着整个灶间。有时父亲也会把上山拾柴火时捡的毛栗埋进去,我就眼巴巴地等着毛栗炸开时“啪”的一声,像过年时放的鞭炮。

最期盼的是过年。母亲在灶台上焐猪头、煮糯米肠、炖土鸡煲、炸桂花圆、煎鱼块、煎油豆腐……每顿都吃到腰圆肚滚,都长成肉带在身上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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