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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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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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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的礼物

又到了七夕,又到了给爱人献礼示爱的日子。

提起七夕给爱人送礼物的事,便想起了认识的一对夫妻。男的是个实在人,有一是一,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女的漂亮浪漫,还有些小虚荣。他们结婚前,每逢七夕,女的总能收到男的送给她的礼物。那时候男的记性非常好,一回也没有落下。

结婚后,男人的记性便开始日渐衰弱,到了最后便彻底忘了还有七夕这档子事,完全丧失了浪漫这种东西。在情人节经常看见别人拿着礼物炫耀,而她收不到礼物的女人,一肚子的怨气,总是压不住要跟男的闹,一副受尽了人世间千年委屈的样子,指责男的骗了她,把她骗到手就不管不问了,情人节再也不送礼物了,不爱她不重视她不把她当回事……

男的哭笑不得,活在烟花人间里,终日奔波于柴米油盐中,为的不就是要把日子过好,让她光鲜不受委屈吗?怎么会骗她呢?情人节的礼物虽然浪漫,可是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呀!过日子光靠浪漫怎么能过下去呢?都光顾浪漫了,孩子谁管?老人谁管,家里家外的一切谁管?男的不想多说,生活的现实让他喜欢上了沉默,他觉得男人要做的是做,而不是说。男人要咬紧牙一坎一坎的过,为了自己爱人,亲人期待的眼神,再苦再累也要坚强。

女人见男人不搭理她,心里的委屈越发的难过,积怨越来越深。女人多么想在情人节里收到男的送她的礼物,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是当年未嫁时他手心里的宝,可是这竟然成了奢望。两人因为这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女的已经悲哀到了极点,她已经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尽头似乎已经若隐若现,只差某天气急败坏的一根导火索,他们的那不堪一击的关系便会粉身碎骨…

这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来了。罕见的大雨几乎是在瞬间淹没了城市,当时女的正在回家的路上,幸亏她在洪水来临的时候果断的扔掉了电动车,然后抱住了栏杆。不然的话,她也会像很多不舍得扔掉自己车子的人一样被冲走。当然,也有很多像她一样舍得扔掉车子保命的人,他们像她一样抓住了栏杆,就像是网眼上网住的鱼一样分散在栏杆上。

女的充满了绝望,她已经拽着栏杆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加上强势没有停的雨淋,又冷又累又怕的已经精疲力尽,她在强撑着,但是已经到了极限,松手可能只是在一瞬间,她可能就会被浑浊的洪水卷走。

在她即将万念俱灰就要放弃的时候,她透过雨雾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他就是那个不懂浪漫,不在情人节送礼物的男人此时,他正在呼喊她的名字,他也在她看见他的同时看见了她。

在那一刻,他没有片刻的迟疑,一个纵身,便跳入了水中。

他奋力向她游去,她不由惊呼,别过来!她知道他根本不会游泳。

当时街道旁边高的地方站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跳进洪水中救人的。并且她也听到在她旁边栏杆上挂的另外几个女人跟站在路旁边高处的人的对话,他们的关系,跟自己跳进洪水来救她的男的是一样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动。

洪水立即淹没了跳进去的男人,女的心凉到了极点,心里暗叫完了。可是奇迹出现了,在几个沉浮之后,男的竟然抓住了下游的栏杆,然后在水中抓着栏杆一下一下移到了女的跟前,然后抱住了她。虽然他的胸膛已经被洪水泡的冰凉,可是她却感受到了这辈子人世间最温暖的温度。

男的举动就像是非洲迁徙的角马群,当面对河流里张着血盆大嘴等着扑食的鳄鱼时,恐惧阻挡住了它们的步伐,就在角马群驻足观望的时候,一只勇敢的角鹿纵身一跃,一马当先跳进了河流,咔咔咔涉水度过了河流,连那些鳄鱼都被它的气概惊呆,甚至忘记了捕食。那些驻足观望的角马群,一看这头角马度过了河,纷纷也跟着跳进了河里,在那头角马的带领下,数以万计的角马过了河…

男的无疑充当了那头带头的角马,见他跳入后,别的男人也纷纷效仿。

随后,男的和女的被赶来的救援人员救起。可是救起后的她再也没有松开抱着男人的手,她嚎啕大哭,泪水合着雨水一起流。男人掰了几次但是都没有掰开,只好在众人眼里讪讪的放弃。

女的骂男的,你这个傻瓜,超级大傻瓜!你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吗?你不要命了……

她骂着,手捶打着他的胸膛。男的没有吭声,任由她的捶打。

这场雨过后,女的再也不盼望情人节的礼物,她知道有一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收到的,它比情人节的礼物要珍贵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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