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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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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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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那条小河

那条小河从山上蜿蜒而下,弯弯曲曲绕过村庄缓缓的流淌,两岸洁白的沙滩,低垂的柳枝,青青的稻田地,卧在柳树下不停咀嚼的黄牛……这是记忆里的那条小河。

那条小河平常很安静,不急不慢的流淌着,在明媚的阳光下流淌,在如银的月光里流淌,从来也没有停歇。每逢下暴雨的时节,小河也暴躁起来,那时的小河就不再是小河,从山上爆发的山洪让它一夜之间便变成了一条大河,大量的泥沙和水混杂在一起往下流,齐腰深的河水咆哮着,翻滚着从上而下,修筑的漫水桥被淹没在浑浊的河水里,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带走沙滩,冲弯岸边的树,带走了稻田里的禾苗……只有雨停数日之后,暴躁的小河才会渐渐平静下来,水位才会降下来,两岸的人们才可以卷了裤腿从河里趟水来往。

大水过后的小河,沙滩被冲的平坦洁白,细细的白沙洁白无垠。在小河的拐弯处,那里人们为了防止发大水的河水冲毁土地,便在那里用青石垒起了一道防护墙,有一人那么高,防护墙的底部就浸在水里,无论小河发大水还是不发水的时候都浸在水里。那青石跟青石中间因为形状不一样,所以对在一起留下了可以伸进去一个手的缝隙,就是这些缝隙成了那些小鱼的栖息之地。

每一次大水之后,那些青石的缝里就会留下一些鱼儿,有鲫鱼、白条、马口、泥鳅、螃蟹、黄鳝等。

每一次大水过后,那一排青石就成了乐园,我们光着屁股在那里尽情的嬉戏,在那里玩水,在那里捉鱼。那些狡猾的鱼,随着大水流到这里,在这青石缝里已经待了一些时日,对青石缝里的环境已经非常的熟悉。当有人去捉它们的时候,它们会迅速的从这个青石缝里窜出,然后再一头扎进另一个青石缝里藏起来。

有句话叫再狡猾的猎物也不是好猎手的对手,这话不假。这些鱼儿的习性和善玩的伎俩,我们早已经了如指掌。对待它们的这种方法就在手伸进青石缝里准备捉它们的同时,在青石缝旁边立着放一个捞网,说那只伸进青石缝里的手是逮鱼倒不如说是骚扰鱼,那也只是虚晃一下,并不是真的去逮鱼,而是吓唬吓唬把它们弄的惊慌失措,让它们在慌乱中分不清是非,一头撞进青石缝外的渔捞里。那些青石缝里的鱼往往就这样傻不拉几的就成了我们的战利品,用那柳条穿了一串掂在手里,踩着那条细细的小路,沐浴在夕阳的余辉里里往家回去……

吃过晚饭,人们便会从马路上下来,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下到小河里。夕阳里的小河被金黄色的余晖照射的金黄一片,白色的沙滩成了金色的沙滩,金光灿灿的就跟黄金一样。走在沙滩上的人们都把拖鞋脱了,光着脚丫踩在沙滩里,那已经晒了一天的沙热热的,那温度刚好烫的人舒舒服服,那感觉惬意极了。也有的人们贪图凉爽,干脆把鞋脱到了岸边,高高挽了裤腿跳到小河里趟水玩,那小河水顺着人的脚把凉丝丝的感觉传递给趟水的人们。

我们小孩子最贪心于沙滩的玩耍,用手在沙滩里挖一个深深的坑,然后用一些树枝和草蓬在上面,然后再在上面铺上一层沙。为了让人上当,看不出这是一个陷阱,还专门捧了一些干沙撒在上面伪装的毫无痕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就坐在附近等那些跳进陷阱的人,看他们落入自己设计的陷阱里的窘像。有的时候,陷阱挖好了,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主动跳进陷阱的人,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于是便主动去诱惑一些人从自己的这个陷阱上走,当人家掉进去后,自己高兴的又笑又跳。人家意识到自己上当后,便撵着打。

于是便有了两个在沙滩上追逐的少年,那打也不是真打,等撵上了便是一番嬉戏,在白色的厚厚的柔软的沙滩上打滚……小河边每一个夕阳里都浸满了快乐,不等到暮色渐浓是不会离开小河的,每一次都是在依依不舍中踩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归去。

暴雨过后,山上爆发的山洪汇集到小河,形成了咆哮的洪流,那些洪流流速很快,在通过河床的拐弯处时,一直向前的洪流猛然受到拐弯抵挡,凶猛的势头一下勾转过头,那洪流的巨大力量瞬间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这种漩涡有点像龙卷风,立刻就把那里河床的沙石卷起,生生卷出一个深深的大坑。等到河流平缓的时候,便留下了一个水坑。那水坑就象一个锅底,越往里水越深。那时的我是不敢往里去的,只是在水坑的边上玩耍。

经过数日的流淌后,那水坑的颜色渐渐清澈起来,先前那黄色的浑浊的洪流流离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澈见底,小河从水坑的水面流过顺流而下,水坑里的水成了一潭活水。这样形成的水坑成了附近村子上的人的乐园,从地里回来的人,走到水坑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把脚放进水坑里洗洗,舀一捧水洗洗脸,清凉清凉。

也有的干脆就脱了衣服一猛子扎到水里,半天才在很远的地方露出头来个彻底的凉快。中午的时候,天最热水坑最热闹,老头中年人小孩都聚会在水坑里,尽情的在这自然形成的游泳池里凉快。晚上天黑以后,水坑便成了女人的天堂,没有人定下规矩,但是人们都遵守,一到晚上男人便不再到水坑里去。女人们在暮色中褪去身上的衣物,把自己泡进一潭清凉的水里,享受那份惬意的快感。在这个时候,水坑是热闹的,女人们欢快的笑声在山村静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小河里的水坑在每一次发大水之后都会在那些急拐弯的地方冲出水坑,这些水坑或大或小,随着水流的缓慢,随着河水的冲刷,那些河水的流沙随着水流再流到水坑里,经过时间的堆积,那水坑再被填平。洪流冲击出水坑的时候,那顺流而下的鱼也就有了栖身场所,有的鱼便不再随波漂流,在水坑的深处水流缓慢的石头后面停留下来成了那水坑的居住者。水清澈以后,站在岸边往水坑里看,那成群的鱼儿忽左忽右的游着,一旦听到响动,那鱼群变动的更加频繁,一会象一张网,一会象一块云,一会又像一只变形的蝴蝶,那情景真可以跟人与自然里的沙丁鱼群相媲美。

村里人没有那么高的审美情趣,才没有功夫看那些鱼在水坑里游。能让村里人顿足的原因是那鱼的大小,还有鱼的品种,把它们从水里捉出来,裹上面在油锅里炸一炸,把外焦里嫩软硬适中香润可口的鱼肉吃到嘴里,远比看它们在水里游要实惠的多。村里人对付水坑里的鱼很有办法,他们不用网,也不下水捉。只是用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满生石灰,拧上盖,拧的死紧,再在盖上扎几个小洞,然后把瓶子扔到水坑里。一开始那瓶子浮在水面上,水通过盖上的小眼慢慢的流进瓶子,流进瓶子的水让里面的生石灰迅速发热,里面产生的巨大热量瓶子有些的容量难以承受,便在瞬间爆炸,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水坑的水被掀起老高又落下。爆炸的力量在水中产生极大的震力,这种震力对鱼来说是致命的,在爆炸之后,那些被震死的鱼便纷纷从水底漂上水面,一会功夫整个水坑的水面便白花花的一片了。

我不喜欢这种逮鱼方式,每每看见他们用这种方式逮鱼的时候,我就很担心,要是水坑里的鱼被逮完可怎么办呀?我常有这样的担心。这种炸鱼的方式不仅逮住了大鱼,而且也把小鱼也炸死完了,那些生命力相对脆弱一点的小鱼是根本经不起这种炸的。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炸鱼的另一个原因是,每次经他们这么炸了之后,水坑的鱼也就基本没有了,就算是有也只能算是散兵游勇了,再也游不出那生灵活现变化多端的气势来。鱼被他们炸死完后,我也再不能手拿着钓竿坐在岸边的草地上在那老柳树的树荫下钓那坑里的鱼,小时候的我很醉心于钓鱼。

那水坑里的鱼很傻,绝对的原生态鱼,没有受到一点污染,很好钓,用麦乳精拌面合成的鱼饵对它们有着无穷的诱惑力,根本不用看浮子怎么跳啊,那水坑里的鱼只要看见饵扔下去便一拥而上疯抢,噙着那鱼饵便往深水里游,那钓线立刻便会被拽直,这个时候一提钓竿,马上便有沉甸甸的感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便被冲水中提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然后啪的一声落在身后岸边的草地上,一挨着那草地钓上岸的鱼便拚了命的跳,不惜沾满岸上的土和干草,直到跳的一身是干蹦蹦的土掩盖了那一身的水,再也跳不动一丝才老实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一张一和的张着嘴巴对自己贪嘴的行为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上岸的鱼离开了水再也没有了神气,有的只是无奈。

水坑里的鱼好钓,那些鱼并不会因为同伴被钓而不再吃饵,相反吃的更欢抢的更激烈。我在这种状态下收获自然丰盛,鱼竿在频繁的起落中,身后岸边已经散落了许多的鱼。钓鱼是快乐的,孩子是容易满足的,可是村里人一炸鱼,这份快乐也就到了头没有了。

我有时候很想阻止那些村里人炸鱼,可是我身单力薄,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们。每一次水坑被炸后,我便对那个水坑失去了兴趣,再也不能在夏日的午后到水坑里钓鱼。这种感觉是难受的,有点像谁把自己心爱的手枪给抢走了一样。

春天开春后,种稻人便开始清理小河通往稻田地的那条小渠,把那些枯叶和树枝枯草清理出渠沟,然后放水挖开自己稻田地里的进水口,让小河里的水流进来。等到那些稻田地里都蓄满了水的时候,站在稻田边看那些盛满水的稻田,就跟打好的方格子一样,一块一块的。

惊蛰后,藏着稻田地里冬眠的青蛙从洞里出来,一到晚上就哇哇的叫个不停,那阵势就跟交响乐一样宏大。有馋嘴的人,说他们馋嘴也不是很准确,也许是为了生计。他们对青蛙的叫声是无动于衷的,只是在听到青蛙叫声后,他们的反应是觉得该到逮青蛙的时候了。春寒料峭的季节,刚刚结束冬眠爬出洞的青蛙对外界还不是很灵敏,再加上正是交配繁殖的季节,所以对安全的警惕性还不是很高,这个时候的青蛙很好逮。

小的时候,对青蛙是益虫需要保护的意识还很模糊,曾经跟着一些比我们的大孩子去逮过青蛙,对逮青蛙这件事乐此不疲。

春天晚上的青蛙最好逮,根本用不上工具。去逮的时候,只要带上一个鱼皮布袋,和一只手电既可,如果害怕水蛇之类的东西,那再穿上一双高腰雨靴就行。如果不害怕,只用穿一双拖鞋就可去逮,到了那把拖鞋往稻田地的地头一脱,便可下到稻田地里。种稻人天天都要光脚下到稻田地里摆弄稻田,稻田地里稀泥里所有硌脚的东西早已被他拣出稻田地,根本不用担心会踩到玻璃碴圪针之类的东西。稻田地里的稀泥又软又暖,踩上去就跟踩在棉花骨堆里面一样。

逮那些稻田地里的青蛙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只用用那明亮的手电对着青蛙一直照,青蛙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手电光,等着你去逮它,那阵势就跟捡石头一样简单。完全沉醉在繁殖快乐中的青蛙往往是两个抱在一起,人伸手它们也舍不得分开,一逮就是两只。要不了多少时间,一根烟的功夫,就可以逮满整个鱼皮布袋。那时候,只知道高兴,根本不会去想失去了青蛙医生的保护的稻田害虫会有多猖狂。

现在每每想起那时逮青蛙的事情,心里除了有回忆的快乐感外,还有一层罪恶感。深深的为童年时代逮的那些青蛙而惭愧,

小河稻田地边上长着成片的柳树,低垂的柳枝像帘子一样随风飘荡。有的柳树歪着脖子,小河涨水的时候,长长的柳枝便低垂到河水里,随着那河水一荡一荡的。小时候太阳毒辣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学着电影里战斗片的解放军战士那样用柳条编成帽子,在沙滩上上演战斗的游戏。柳树的树杈是做弹弓架的最好材料,但是想找一个又直又有型的弹弓架并不容易,为了找一个好的弹弓架,往往要顺着小河的柳树找下去,找了这棵找那颗,好在小河边的柳树多,可以可着劲的找,一直找到为止。一场雨过后,柳树的树身会长出很多木耳,那些咖啡色的木耳厚厚的圆圆的就跟人的耳朵差不多很是招人喜欢。小时候每逢下雨,我便拿着小篮,在小河的柳树上找寻那些发出来的木耳,不多时便能摘满一篮。

稻子结穗的时候,离秋天也就不远了。一到这个时候,大晌午老见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来,把自行车放在稻田地边上,戴着草帽,裤腿挽的老高光着脚沿着稻田的地埂左看看又看看。那时候的我很好奇,我对这个大人在大晌午大家都歇晌而他不歇晌的举动充满好奇,便撵着他看。

他手里拿着一根用伞条做成的钩,伞条长长的,顶端弯成了一个鱼钩形状,那钩上面钩着红红的蚯蚓。他一手拿着蛇皮布袋,一手拿着那伞条钩,看见稻田梗下水里有洞的时候,便弯下腰,一手扶着田埂,一手把长长的伞条伸进洞里轻轻的跳动,一伸一缩的。

当发现有东西咬着伞条钩上的蚯蚓时猛的往外拉,一条二指粗的黄灿灿的肥黄鳝便被从洞里请了出来。被拉出洞的黄鳝在空中象蛇一样的扭动挣扎,钓黄鳝的人害怕它跑掉,连忙把另一只手的蛇皮布袋口伸开,顺着那口就把黄鳝放到了口袋里,那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也就在把黄鳝放进口袋口的那一瞬,不停扭动的黄鳝便从伞条钩上挣脱下来,掉进了口袋的深处,因为是掉进了口袋的深处,所以黄鳝的一切挣扎都显的有些徒劳。

钓黄鳝的人扎起口袋继续在田埂下找寻下一个黄鳝洞,完全不理会在口袋里乱扭乱动的黄鳝,他对已成囊中之物的黄鳝无谓的挣扎很漠视。看见钓黄鳝的人钓到黄鳝,我也跟着兴奋起来,就跟钓到黄鳝的是自己一样,甚至比钓到黄鳝的人还要高兴。我情绪激动的跟着钓黄鳝的人想继续跟着看下去,可是钓黄鳝的人不让,扭过头来吓唬我,挤眉弄眼的把他原本就很狰狞的脸弄的更加狰狞,看到那张脸让我想起了小日本鬼子,我还真有点害怕,便跳着跑到跟他隔着一块稻田地的另一个田埂上继续看他钓黄鳝,这是我认为比较安全的距离,如果他撵我,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跑掉。

钓黄鳝见我在远处,便不再理我,自顾自的用伞条钩钓黄鳝,还是用那样的方法把黄鳝一条条从洞里请了出来,那肥胖的长长的黄鳝让人眼馋极了。因为他撵我,不让我跟着看,我突然就恨起他来,便不想让他钓到稻田地里的黄鳝,看见他钓出黄鳝,心里就恨恨的,埋怨那些黄鳝咋就那么贪嘴,一只破蚯蚓有啥好吃的,一点诱惑也经不起。

那一会真想跳到稻田地里跟所有的黄鳝说一说,劝劝它们都别吃那个钓黄鳝的钩。我心里担心极了,要是稻田地里的黄鳝被他钓完怎么办呢?好在我管不了他,有人管的了,稻田地的主人能管他,人家可不让他没事在人家稻田梗上随便踩。当歇完晌的人到地里干活的看见钓黄鳝的在稻田梗上的时候,便会大声的呵斥钓黄鳝的人,让他赶紧离开。

一到这个时候,我眼里的钓黄鳝的人便不再是狰狞的小日本鬼子,他和颜悦色背弯如虾头点如捣蒜的和气样就跟动画片里的龟丞相。看见他这样的时候,我的心里那个解气呀,真是舒坦。

稻子成熟后,割稻子的人就把稻田地里的水放了,然后开始割稻子。稻子割完后,稻田里只剩下一撮一撮的稻茬。这时候的稻田地还没有完全干涸,泥土里还保留着充足的水分。那些跟着稻子一起长了一个春天又一个夏天的泥鳅就藏在这些泥土里,一锹下去,十几二十根又肥又粗的泥鳅便扭曲着肥胖的身子跃然眼底,样子喜死个人。

种稻子的人只管稻子,并不理会稻田地里的这些泥鳅,只要收了稻子,便不再管那稻田地。这让那些喜欢逮泥鳅的人欣喜若狂,可着劲拿着铁锹在稻田里疯挖。每到这个时候,稻田地里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拿着脸盆,弯腰挖泥鳅的人随处可见。那地里的泥鳅那个多呀!无论怎么挖都跟挖不完似的,那些挖泥鳅的都能满载而归。挖泥鳅一直可以挖到入冬,末了在稻田地里留下深翻过的痕迹。

将近三十年过去了,小河边的稻田地虽然地还存在,但是却不再是稻田地,而变成了麦地。我想之所以稻田地变成了麦地,这跟那条小河有着很大的关系。曾经宽阔的沙滩已经不复存在,就连那河床也不见了沙底,只有那黄色的胶泥裸露着。即使在夏季里,偶尔突降暴雨,可是那由上而下的山洪也是吝啬的不行,根本形不成气势,只是那敷衍的流淌。小河的这种颓废的状态,不要说是种稻子了,就是象征性的证明自己是一条河流都难。也许再过些年头,这条记忆里的小河可能就会彻底消失,连过去的影子也难找到。

也许是我过于悲观了,但事实如此,我由不得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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