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他一个故乡（外二首）

一个人声音很大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

想把它顶住

他说了什么

我已不记得了

但那漏下来的牛哞、清泉

野鸡扑翅、槐花香……

我都点了收藏

我要独自一一分辨

在静夜

替一个

漂泊半生

业已年迈的人

捋出岁月经纬

捋出一片山水

还他一个故乡

<>或许

走得很慢
现在，或许我们再也走不快了
只会越来越慢
最后停下来坐下去
在一把轮椅上
被一个人推着
这个人是你的儿女，或许不是
总之被一个人推着
走过春天

不知道你的心情
你目光呆滞
神情木讷
但如果我们愿意做一条鱼
在时光里洄游
或许你就会松驰下来
你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在秋千架上
一袭桃红的长裙

你说，停一停
在一树花前
你忽然灿烂地一笑
哦，多么迷人
让一树繁花

瞬间
走神

<>梦见父亲

梦见父亲
他在修葺一处茅草棚子
从茅草棚子里走出来的母亲
递给他一个大瓷缸子
不知是酒
是水

这么多年了
还是第一次梦见父亲
今年月半节赶上一场车祸
没给他烧纸送钱

穷了一辈子的父亲
应该更穷了
一生好面子的父亲
不好开口
在梦里也不看我一眼

只给我一个弯了
驼了的背影